第600章 小沒良心的
「我知道父親是為了我,可是他從沒有問過我想不想要。」
傅嘉譽說這些時心裡都是有點惆悵甚至是慌亂的。
她其實心裡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可偏偏父親不清楚。
父親給的,不一定是她要的。
「傅家是怎麼來的我很清楚,當初爺爺那一輩傅家幾乎快要敗了,是大哥的父親撐起了傅家,大伯本意不在商,卻為了傅家辭去了原本的工作到處拉投資陪人吃飯應酬,身體一直不算好,後來大伯意外身亡,爺爺才暫時管理傅氏,等到大哥成年就將公司重新交給了大哥。」
「若不是大伯,傅氏早就沒了。」
「大伯和大哥做的還不夠多嗎?傅氏本就因為大伯重新活過來,大伯給了我父親散股,足夠父親養尊處優,大哥也給了我散股,甚至給了我副卡,我想要的喜歡的他都會給我,他們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為什麼還要繼續盯著傅氏?」
「如果真的繼續搶奪傅氏,那我們成什麼了?忘恩負義之輩,我們還有良心嗎?」
傅嘉譽一字一句像是質問,又像是不解。
傅長海也好,傅京禮也好,他們都將傅嘉譽教的太好了。
她出生的時候傅家已經被傅京禮的父親救回來,一出生就是眾星捧月的傅家千金,上又傅老爺子和大伯以及自己父親的疼愛,下有傅京禮疼著她寵著她,說是A市最為驕縱的千金小姐不為過。
可偏偏他們就是把傅嘉譽教的很好。
她任性但有底線,胡鬧卻又守規矩,自小便嫉惡如仇。
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全都藏不住寫在了臉上,會因為傅京禮冷待許願而跟他慪氣,也會因為傅京禮離婚後醉酒而為他擔憂。
他們是兄妹,不是仇人。
仇人才會如此。
傅京禮是她血緣上的大哥,疼了她這麼多年的大哥。
她怎麼能做出那種背叛他的事情?
哪怕決定做這一切的是傅長海她也絕不會同意,她從來都是幫理不幫親,父親錯了就是錯了,決不能讓父親繼續一錯到底!
「傅守越,傅氏是大哥的,從前是大哥的以後也是大哥的,我不會爭也不會搶。」
「我知道父親給我起這個名字對我寄予厚望,可沒人說過我就一定要繼承家業,我學的金融,我一樣可以創業。」
「我知道你會說創業可能會失敗,可我不一樣的。」
「其它普通出身的人創業可能要拿出全部積蓄去博一個未來,可我有一個好大哥,他把我養的太好了,就算我創業賠的血本無歸他也不會不幫我,他是我的退路。」
「這樣好的大哥,我怎麼能傷害他?」
她自小對傅京禮就是帶著膜拜和崇敬感的,她不允許傅京禮被傷害。
傅守越一時無言。
這就是傅長海為什麼說要瞞著傅嘉譽的原因,因為傅家所有人的都對她很好,沒有人在她面前路出陰險狡詐心思深沉那一面。
所以哪怕傅嘉譽臨近畢業也還是天真爛漫宛若孩童般單純。
若是普通人即將畢業還這樣單純社會會教會他們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屬於社會的規則。
可傅嘉譽不用。
因為傅家就是底氣,隻要傅家不倒,她可以一輩子都這樣無憂無慮。
傅長海想為她博一個未來,可她不想要。
名利權益,她放棄了,她選擇的是親情。
傅守越內心對傅氏再多的算計都在這一刻化作泡影,他看著面前義正言辭的未婚妻,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嘴巴。
她還正在生氣,被他捏了個準,嘴巴都變成了小雞嘴似的。
此刻瞪圓眼睛看著他,繼續生氣。
「傅守越……傅守越……你聽到沒有,不許對付我大哥!」
說完,咬了他一口,力氣還不小,在他指尖留下一圈牙印,十分明顯。
傅守越收回手,但看她此刻炸毛的模樣有點手癢的伸手挼了把她的頭。
「小沒良心的,我都是為了誰。」
傅嘉譽抱住他的手臂搖晃了下;「我知道你很愛我,父親很愛我,可是這是我的選擇,我想讓傅家人所有人都好好的,不要因為利益而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傅守越,你會陪著我一起重新創業的對吧。」
在傅嘉譽眼中,傅京禮無所不能,傅守越同樣無所不能,而且對她更為溺愛。
他這些年在國外不是白待的,早就創建了屬於自己的公司品牌,雖然不及傅氏,但也算是排的上號的,就算放到A市也足以讓人奉承,是絕對能護住傅嘉譽的。
「當然。」他環抱住自己面前天真的未婚妻,聲音帶著點溫柔的啞意:「你知道的,你說什麼我都會聽。」
傅守越天生就是來愛傅嘉譽的。
傅嘉譽開始傻笑,眼睛彎彎的。
她拍了拍傅守越的肩膀,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傅守越哪裡不懂她的意思,下一秒就彎下腰身,傅嘉譽不滿的戳戳他的腰。
「再低點。」
傅守越無奈半蹲下身,她立刻撲過來兩條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他兩條手臂勾住她的腿讓她穩穩的在自己背上以防摔到。
「帶我去見我爸,我要跟他說清楚,不許他再做壞事了。」
傅守越頓了下,到底沒說出更多現實的話。
「好,我帶你去。」
……
這麼長時間傅長海還坐在輪椅上,雙腿打了石膏卻還沒有完全恢復,他有些虛弱,但即便如此也沒忘記搶奪傅氏。
他最近一直都在老宅養身體,傅老爺子不在家,出去跟附近的老朋友們遛彎下象棋。
傅守越和傅嘉譽趕回去時傅長海正冷著一張臉讓人繼續拿著從許願那裡拍到的蘇青蓮當初的全息資料的手稿繼續研究。
直到門被推開,傅長海不耐的掛斷電話,眼底都陰翳著怒意。
看到來人是傅嘉譽,傅長海眼底的陰狠寒意瞬間消散,隻餘溫柔。
「嘉譽,你怎麼來了。」
傅嘉譽看著面前的父親,她覺得父親其實是有點陌生的,但具體是哪裡陌生她也有些說不上來。
隻是看到父親這副模樣心裡有些發堵。
她沒辦法跟父親大吵大嚷問他為何要對付傅京禮,因為這是疼愛她多年的父親。
她鬆開傅守越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傅長海面前,她看著面前不像以前那般健壯的父親,他好像又瘦了,頭上的白髮也多了起來。
好像一夜之間,她的父親就老了。
她握住傅長海的手,忍著內心的酸澀稍稍用了一點力氣。
「爸,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