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娶了葛嬌玉
人群後方,顧淺淺面容氤氳在昏暗光線中,明明滅滅,唯有漆深的眸盯著房間中的混亂,眼底隱隱有怒意翻滾,又被壓下。
她越過眾人,走到門口,看著屋內的景象,面色劇變,強裝鎮定的模樣呵斥:「葛嬌玉,你怎麼會在我們家,又摸進我大哥的房間,你們葛家人怎地如此下作腌臢!」
這一番話,直接把葛嬌玉從弱勢的位置直接調換了,讓眾人看著葛家母女的表情都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顧淺淺說話也愈發不留情面起來:「你幾次三番糾纏我大哥,說些不知廉恥的話語,我大哥已經避你如蛇蠍,可萬萬沒想到,你竟然能卑鄙無恥不擇手段恬不知恥骯髒下作到如此地步!」
她葛嬌玉會喊,顧淺淺嗓門也不小,這一嗓子,不止跟著進來的這些人,連院子外聚集的看熱鬧的人也聽的七七八八。
這可就有意思了。
連剛剛還在說顧謙表裡不一的人也都改了口,一臉鄙夷:「那葛家閨女生的模樣也不醜,怎麼好像怕嫁不出去一樣,上趕著追男人,追不上就爬床,嘖嘖,我要是有這樣的女兒,我直接打死,丟人現眼!」
「聽說那老李家那李強之前還去葛家提親來著,被葛家拒絕了,幸好是拒絕了,不然就這樣的媳婦,娶回家李強那腦袋不得一片綠啊。」
「要我說,這葛家分明就是看上顧家有錢了,才千方百計的讓女兒嫁進顧家,村裡看上顧謙的人多了,有誰家這麼不要臉,把女兒往男人床上送?」
那些議論聲絲毫沒壓低聲音,句句清晰的傳進母女倆的耳朵,聽的兩人面紅耳赤,羞憤不已。
朱氏自然不想女兒的名聲臭了,不過隻要嫁進顧家,這些人說什麼有什麼所謂,俗話說笑貧不笑娼,等到時候她閨女成了這顧家的女主人,她看誰還敢說半句不好。
「顧淺淺,你別在那裡胡說八道,分明是那顧謙欺負了我女兒,難道這事兒還能是假不成?若是他不想,我女兒還能強迫了他不成?分明是你們顧家佔了便宜又不想負責,我告訴你,今兒這事兒你們顧家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們葛家決不罷休,大不了就搞到衙門去,讓顧謙去坐牢!」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明晃晃的逼婚啊,若是顧家不同意,就要讓顧謙去蹲大獄。
「說到底,還是顧謙自己沒忍住,不然就算是葛嬌玉有那心也成不了事,還不是送上門的不想退出去。」
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之後又對顧淺淺說:「顧大丫頭啊,不管咋說,這事是顧謙理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沒有那事你們顧家都得負責,日後都是親家了,還是把你娘和外婆叫回來,好好商量商量成親的事兒吧。」
顧淺淺看向說話那人,有些陌生,但好似也見過,是村子裡人,但平日裡走動甚少,若不是顧淺淺記性不錯,還真記不得這人。
趙裡正這會兒臉色也不好看了,這種事情,的確是不好解決,不管是因為什麼,葛嬌玉的名聲在顧家沒了是事實。
顧淺淺看著屋內的人,就在眾人以為她會鬧起來的時候,卻是平靜的詢問:「你的意思,要讓他對你女兒負責,娶你女兒,是嗎?」
顧淺淺指著那縮在角落裡,穿著衣服的男子。
朱氏聞言眸子都亮了,自認為有戲,立馬大喝一聲:「對,他必須要娶我女兒,不然我女兒日後還怎麼做人?」
顧淺淺聞言,深吸一口氣:「行,不過這就是你們之間的事了,娶與不娶,與我無關。」
葛嬌玉聽到這話,立馬大喜,她唯一擔憂的,就是顧淺淺插手這件事,這個未來小姑子,太過於強勢手段狠厲,可若是她不插手,那這事兒就成了一半了!
想著剛剛男子一開始拒絕,後面因為她的主動而呼吸粗重,對她……
回想男人剛剛那粗暴的動作,弄得她生疼,她就忍不住紅了臉頰,她就知道,謙哥哥對她並不是沒有意思。
她娘說的對,女追男,隔層紗,對於投懷送抱的女人,沒有幾個男人能忍得住。
「謙哥哥,你願意娶我嗎?」她眼含希冀,滿臉期待地看著在一旁似乎有些無措地男子。
門外眾人也都一瞬不瞬的盯著男子,等著他的回話,這若是不答應,可真是逼著葛嬌玉去死了。
卻見那人死死低著頭,一言不發,葛嬌玉心頭髮慌,急得不行:「謙哥哥,你說話啊,你,你會娶我的對不對?」
「我……」男子嗓音嘶啞,艱澀開口。
「大家都堵在我的房門外做什麼?這是怎麼了?」
清潤溫和的聲音自人群後方響起,直驚的屋裡屋外的人皆是變了面色。
來顧家吃席的,大部分都是和顧家關係不錯的,和顧謙不說多熟識,那也是不陌生的。
這身後傳來的聲音,分明就是顧謙的啊!
眾人回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面色疲憊,似不是很舒服的顧謙,正衣衫整齊的站在人群後方,一臉茫然不解。
「顧,顧謙?你怎麼在這裡,你在這,那,那屋裡的是誰?」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讓屋子裡已經驚駭到臉色驟變的葛嬌玉掌心差點掐爛了。
沒有人比她更加熟悉顧謙的聲音了,可顧謙的聲音怎麼會出現在屋外?
他明明,他明明在屋子裡!
就在剛剛,她們還抱在一起,柔情蜜意……
她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眼睛死死地盯著角落裡的男子:「謙哥哥,你,你快點說句話,你分明在這裡,對不對,一直都是你,對不對,你快點說話,快說話!」
說到後面,已經是崩潰的嘶喊,若是剛剛那人不是顧謙,那她豈不是……
光是想著那個可能,不,葛嬌玉連想都不敢想。
然而,不管她敢不敢想,都改變不了事實,當看到顧謙那挺拔清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葛嬌玉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了原地。
顧謙眉頭緊緊皺起:「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在我的房裡?」
葛嬌玉看著門口的人,腦子裡頓時嗡的一聲,什麼都聽不見了,隻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愈發的沉重。
門外那些看熱鬧的嘴臉,身上還殘留的溫熱觸感,以及站在角落裡,昏暗不明看不清臉的男人。
她隻覺得天旋地轉,滿腦子隻剩下兩個字。
完了……
朱氏也徹底傻了眼了,盯著顧謙隻覺得渾身發冷,顫抖著聲音喃喃:「怎麼會這樣。」
朱氏猛地看向角落裡的男人,這個毀了自己女兒清白的男人,直接撲了上去,和剛剛的裝模作樣不一樣,她這會兒是恨不得打死這個人。
「啊啊啊!我打死你這個畜生,你到底是誰,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說到這,朱氏意識到什麼,話音一轉:「你,你有沒有對我女兒做什麼?沒有是不是,你意圖不軌,我聽到我女兒的喊聲就進來了,你什麼都沒有做對不對!」
說完,還看向門口的眾人,急於解釋:「我家玉姐兒還是黃花大閨女,是這個一人意圖不軌,咱們來的及時,他們什麼都沒有做,真的什麼都沒有。」
隻要葛嬌玉是清白的,一切就都還有機會。
主要葛嬌玉沒有和別的男人有那等子事,就還有機會嫁進顧家!
男人被打的狠了,疼的倒吸氣,直接被朱氏推開,急聲說道:「不,不是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我隱約感覺到有個女人往我懷裡鑽,還解我的衣服,我以為是做了春夢,就迷迷糊糊半推半就,我……」
朱氏聽到這話,頓時大怒:」放你娘的屁,分明就是你對我玉姐兒意圖不軌,她奮力反抗,才讓你沒有得手,現在你想毀我女兒名聲,做夢!」
說著,還急於向眾人解釋一般:「大家都看著呢,我女兒剛喊出聲,我們就過來了,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發生。」
隨即矛頭指向顧淺淺:「而且我女兒是在你們家出的事,於情於理,都是你們顧家的責任,這事兒你們必須要管!」
顧淺淺見葛家陰謀不成改成耍無賴了,冷笑一聲:「你們兩個,跑到我們顧家來胡搞亂搞,把我們顧家當成什麼地方了?真以為我們顧家好欺負是不是?」
隨後看向那面向門口的人,眸子微眯,冷笑:「這不是李強嗎?」
顧淺淺的語氣已經冷了下來,轉頭看向趙裡正:「裡正叔,聽說這李強之前就和葛家說過親,合著這兩人,把我們顧家,當成他們打情罵俏的地方了?他們兩個在我們顧家行這種苟且之事,我們顧家可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沒錯,屋子裡那人正是之前去葛家提過親的李強。
趙裡正看著這一幕,他們滿水村向來民風淳樸清朗,如今在他的治理下,竟然出了這等污穢的事兒,這關乎到他們整個滿水村的聲譽。
趙裡正強忍著怒意:「淺淺你放心,這事我必定給你一個交代,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我帶到村裡祠堂!」
雖說李強和葛嬌玉都不姓趙,但是村子裡有什麼大事,都是要到祠堂去處理的。
李強和葛嬌玉臉色皆是驟變。
李強是害怕進了祠堂,自己若是真的被冠上屈辱女子的罪名,而葛嬌玉再不認,他就完了。
葛嬌玉則是怕自己和李強的事兒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她的名聲徹底毀了,在想和顧謙在一起,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怕了,慌了,她想去找那個男人,那個給她出謀劃策,一手籌謀了這件事的男人,他一定有辦法的。
「不,我不去,我什麼都沒有做,我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我不要去祠堂,你們也不能審問我,我是喝了兩杯酒不知道怎麼到這裡了,睜開眼就看到他要對我意圖不軌,我拚命掙紮,才沒有讓他得逞。」
葛嬌玉哭訴著,眼睛紅腫,滿臉屈辱的看著顧謙,滿是哀求:「謙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李強聽葛嬌玉這麼說,頓時急了,怒道:「放屁,分明是你一進屋就撲倒我懷裡撕扯我的衣服,你自己的衣服都脫了你裝什麼貞潔烈女,你分明就是把我當成了顧謙,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
「你,你胡說,我沒有,分明就是你,就是你要對我用強!」葛嬌玉快要氣死了,這個李強,竟然如此說她,明明之前他去提親的時候,還一副對她愛慕歡喜的樣子。
李強被反咬,他怎麼甘心,哪裡管葛嬌玉說什麼。
「難道是我把你拉倒這個房間的嗎?若是如此你早就喊了吧,還不是想要摸上顧謙的床,認錯了人,怪不得之前我去提親,你百般嫌棄我,合著是惦記著當顧家婦,簡直是做夢。」
葛嬌玉眼淚都快哭幹了,她怎麼也想不到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自己會被李強這個村裡漢佔了便宜去。
「謙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是被人陷害了。」
顧謙冷眼看著屋內的景象,目光從李強身上移到葛嬌玉的臉上,面色溫涼語氣冷漠:「李強一直在前院與我喝酒,你連我顧家的院子都沒進,他怎麼害得你?」
顧謙想到若不是妹妹讓人把酒醉的自己送到隔壁院休息,那這會兒被堵在屋子裡,說不清的,就是自己了。
他從未如此憎惡過面前這女子。
「你們如何和我無關,但你們在我的屋子裡,在我妹妹蓋的房子裡做這種事,我們顧家,不會算了。」
葛嬌玉看著那一向清雋文雅的男子如今冷漠的臉,隻覺得陌生。
「裡正叔,若不是我剛好不在,如今被人陷害毀了名聲的就是我了,這件事我作為受害者,不會善罷甘休。」
說著,他想到什麼,眸子深了幾分:「而且我的酒,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這根本就是針對我的陰謀算計,裡正叔,若是您不好處理,我就直接告到衙門了。」
他雖然酒量不好,但是也不至於喝了三四杯就醉成那樣,之前本以為是今日酒烈,如今看來,是有人有意為之……
李強也從未見顧謙這般強硬過,臉色驟然大變,眼底滿是驚恐,怎麼就要告到衙門了。
「不,謙哥,不要告到衙門,那葯,那葯不是害人的,隻是會讓讓酒增加烈性,讓人睡一覺而已。」
顧謙冷眼看著面前的李強,聲音冷下八個度:「是你給我下的葯!?」
李強這會兒已經嚇得唇上都沒了血色,他真的不想得罪顧家。
「是一個男人找到我,給我的葯讓我想辦法下在你的酒裡,謙哥,你知道我的,我不是壞人,我沒想害你,那葯我試過的,吃了之後睡一覺就好了,沒事的,真的沒事的,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