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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3章 劍之道,道之道,謂天地

  

  第3283章劍之道,道之道,謂天地

  論劍亦如論道,萬變不離其中。

  劍之道。

  道之道。

  謂天地!

  傅蒼雪雙手結印,風如母親的手掌,又像一場無端的大雪,拂過了這片血海。

  倏地,烈火紛紛天地崩。

  血色水珠從海上迸發如擊鼓。

  一粒粒血珠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劍。

  劍從海上過,似若萬馬奔騰追逐著朝陽,去往日輝最為濃烈的地方。

  「劍開道,天罡地煞諸星宿,太極八卦兩儀生,萬劍山,傅蒼雪敬上——」

  傅蒼雪以劍入道,融入靈性的血色大海,劍和風,送去了劍道祝福。

  這些祝福,會匯聚在血海,形成天梯和界面壓制下最強的海水防禦。

  不僅如此,登天梯的修行者路過此處,若是修劍者,亦能得到祝福。

  道意存在,福至天下。

  唯有海神界的劍道大能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劍修紛紛側目。

  天梯外圍,早已是人山人海。

  都是遠道而來的修行者。

  或是權貴世家。

  或是走壞了鞋的布衣。

  一雙雙眼睛,或輕慢,或明亮,無不是看著天梯之地。

  繼諸神之日後,天梯論劍,是又一個讓海神界都沸騰的日子。

  「劍道有雪公,乃海神劍道之福。」

  劍修們感嘆頗深,聲音從各個角落出現。

  有人問:「雲公雲烈比之如何?」

  「雲烈再好,和雪公之間到底是有差距的。」

  「是啊,劍星司近來收入門下的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劍修,哪裡和萬劍山一樣,收的都是天才。」

  「劍星司還流傳著一句話,是什麼『不管你是誰,在何地,隻要以劍為夢的虔誠者,有劍星司的星辰牌,劍星司會是你的家,亦會接你回家』。你們聽聽,這是在收五湖四海的叫花子嗎?」

  「不得不承認的是,雲公的佛月雙道,萬象、詛咒講座,屬實驚人。但萬劍山底蘊在此,豈能蚍蜉撼樹。」

  「………」

  劍星司和萬劍山有很大的不同。

  不是在找尋萬裡挑一的天才。

  而是注重信仰和虔誠。

  劍不是殺人的兇器。

  乃是陪伴一生的朋友。

  故而,劍星司挑選的人,都是信仰者、虔誠者,和劍的契合度。

  這些都是萬劍山不在乎的。

  若說萬劍山隻注重於結果的話,那麼,劍星司則注重於過程。

  傅蒼雪側目看了眼。

  隨後,萬劍山人群之中,走出了一個身穿藏紅袍子的男人。

  男人腰部兩側斜跨兩把無鞘長劍,赤著雙足,生得濃眉大眼,卻自帶著睡不醒的痞氣。

  他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大馬金刀走向了血海。

  路過趙追嶽的身側,動了動脖子,斜眼看去,懶洋洋地說:「一段時間不見,連劍都看不見了?」

  墨綠的絲綢纏在趙追嶽的雙目。

  他盤膝而坐,平靜深沉,不聞喜怒。

  「眼中無劍,趙某心中有劍。」

  趙追嶽道:「嚴公子,你出關了,恭喜突破。」

  「你該稱我為嚴師兄,你從前可不這麼叫我的。」

  嚴淞熙踩著海邊的陽光,半垂著眼眸看向猩紅血海,身上的陰影覆蓋在趙追嶽的身上,尤其是腰間的兩把刀,覆出的陰影被拉長,歪歪斜斜更顯得殺氣森森。

  「從前是從前。」

  趙追嶽淺笑了聲:「嚴公子,我已非萬劍山的弟子,而是劍星司的人了。」

  在他灰暗的那一段日子裡,萬劍山之中,唯有師兄嚴淞熙在乎他,時而給他送兩壺上等好酒,陪他過上幾招。

  他再也回不去萬劍山了,就如同他再也找不回雙目去看這世間萬物,終究是要背道而馳的兩條路。

  但偌大的萬劍山,唯有嚴淞熙是他偶爾想起會被刺痛的人。

  「那就要看看你的真本事了。」

  嚴淞熙扯著唇冷笑,「看看你是如何心中有劍的。」

  言罷,腳掌踏地,驟然抽出兩把劍,狂奔在血海之上,鋪展出的劍氣道意傾覆了三百六十個血色道台的格子。

  他的劍魂熊熊燃燒如一場火,元神內發出嗤嗤的聲響,連帶著眼睛都在冒著火光。

  雙劍在長空之中劈砍,血海如絲綢和路過的風一併交纏著他。

  劍如長虹,猶如出海之蛟龍下山的猛虎,光是看上一眼,都讓人覺得心驚肉跳。

  他收劍,躍於海面之上,作揖道:「萬劍山,罪人李太玄首徒嚴淞熙敬上——」

  「大師兄的兩劍流,斷海劍法,當真是強!」李太玄的第九徒鳳錚錚道。

  邵懷陽點點頭,看著嚴淞熙的眼睛泛起了光。

  劍修需要凝聚劍魂,才能鋪展開劍氣道場。

  相當於是用劍氣佔據一方空間,則為劍宮。

  人與劍,在這劍氣道場的空間裡相輔相成。

  據說,上界的劍道大能,劍氣道意割據出的劍宮,無需動手,光是劍氣就能讓花草樹木化作齏粉,讓實力較弱的修行者與之兵器一同爆裂。

  嚴淞熙作為李太玄的徒弟,劍道造詣是數一數二的強!

  「有大師兄在,都會好的。」

  邵懷陽掃了眼趙追嶽和劍星司的人,「師父在劍星廣場失去的顏面,大師兄此番出關,能爭回來的。」

  鳳錚錚側目,則是欲言又止的惆。

  自打數月前李太玄出事後,邵懷陽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人瘦削了許多,身上並無幾兩肉,顴骨突出,稜角鋒利,眼也陰翳整個人都是陰沉、悶悶不樂的。

  邵懷陽後悔自己去看了劍星廣場的講座,把師父給害死了,要不是他,師父就不會著雲烈的道。

  師父就算再是不好,對他來說卻是亦師亦父的存在,養育之恩無以為報,終究很難作為旁觀,以客觀的立場去批判師父,隻會沉浸在沒了師父的沉痛,心如刀絞到無以復加,這份懊悔綿長數月終是交織成了恨。

  「雲烈不來論劍之地,是害怕了嗎?」邵懷陽自言自語。

  鳳錚錚道:「邵師兄,雲烈和師父的恩怨,應當與我們無關。於雲烈而言,師父不是好人,冤頭債主,無話可說。」

  「錚錚,師父生前最疼愛你了,你說這些,是要寒他的心嗎?」邵懷陽問:「還是說,你沒有心了呢?好壞暫且不提,這些話雲烈可以說,但你不能,因為你鳳錚錚是師父用心教導出來的徒兒。」

  鳳錚錚眼睛微紅。

  得知師父真身隕滅的時候,得知師父罪愆枷鎖的那一刻,她何嘗不痛。

  但罪有應得,惡有惡報,這就是她貫穿始終的理念和思想啊!

  鳳錚錚知曉邵懷陽再也無法心平氣和地討論,回回都是不歡而散,此刻便靜默不語。

  邵懷陽緊抿著唇,眼神裡的怒意倒映這片血海,互相融合有種詭譎陰冷的美。

  「小楚王。」

  臨淵城主道:「雲都鎮龍道場破陳規的那日,斷了李太玄的講座,說起來,你和這李太玄還有些淵源。嚴淞熙是李太玄所收的第一個弟子,前段時間又突破了,劍魂之強,年輕一輩之中,能進前五十的。」

  「臨淵兄,你說,葉某是用月光羽錦來織一件霓裳好,還是做成披風比較好?」

  楚月答非所問,似乎沒有聽到臨淵城主的話。

  臨淵城主聽到月光羽錦就頭皮發麻還有止不住地肉疼。

  青玄門長老看得內心爽快,先前那點不痛快,在別人的吃癟膈應之下顯得如雲煙般消弭了。

  「月光羽錦尚在臨淵城中,至於霓裳和披風,還是等小楚王踏上天梯再想也不遲。」臨淵城主臉色發黑,語氣不善,葉楚月的難纏他算是見識過了,但嘴上功夫頂破了天也登不上大雅之堂,成王敗寇的世界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立地為王的。

  「臨淵兄說的是,其實,月光羽錦足夠的話,葉某可以霓裳、披風各織一件的。」

  「…………?」這一刻的臨淵城主,瘋狂遏制住自己想要拔刀的衝動怒氣。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一個人,會是這樣的天憎鬼厭,叫人有翻江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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