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這些葯別白費了
方子安點頭,「想必祖母也看出來了,這是二妹輓歌生前最喜歡的茶葉和熏香,而這些東西,都是孫兒讓人在方挽離的夫家卧房裡搜出來的。」
大兒子一向與輓歌親近,現在他對挽離連聲三妹也不叫,可見他已經掌握了挽離害死輓歌的確鑿證據,才會把大家召集到此處。寧侯夫人虛弱地靠在丈夫身上,心如刀剜一般地疼,這樣的場面是她最不想面對的,她顫巍巍地道,「子安不要講……」
「講下去,老身倒要聽聽這畜生對她一起長大的親生姐姐做了什麼!」方老夫人沉著臉道,因為這個不孝女,太後對方老夫人都漸漸疏遠了,她如何不恨。
「老爺……」寧侯夫人緊緊握著丈夫的胳膊,低聲祈求著,方子寧也與母親一般掙紮著。
寧侯不語,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方挽離隻是木然坐著,一動不動。
方子安繼續道,「孫兒找幾個郎中問過,他們都說這兩樣本是無害的東西,但是燃香時撒上這無色無味的藥粉,再配以茶葉,便能讓人氣血不寧,身體漸衰,用的日子久了,便會渾身疼痛,最終吐血而亡。二妹怎麼死的,想必祖母、爹娘都還記得吧?這樣的東西,方挽離正在給柴智歲用」
寧侯夫人閉眼,臉上滾出兩條淚痕。方老夫人手裡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一戳,「你個孽障!」
寧侯問道,「我且問你,輓歌是不是你用藥害死的?這樣的藥粉,你給輓歌用了多久?」
方挽離木然道,「左右都是你們說了算,你們說二姐是我害死的,就是我害死的;覺得我用了多久,我就用了多久。」
事到如今她竟還在狡辯,方老夫人怒道,「老身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黑色的!輓歌是你的親生姐姐,自小對你愛護有加,什麼都讓著你,你竟能做出這樣的事!」
「呵呵……」方挽離笑得如同鬼魅,「你們哪個有資格說我?我的好祖母,死在您手上的丫鬟僕婦,隻挽離知道的就有十幾個。最得我爹寵愛的芳姨娘,也是因為不入您的眼才被葯死的吧?」
寧侯吃驚地看著大怒的母親,寧侯夫人沒想到女兒敢當著眾人的面揭老夫人的底,趕忙喝止道,「挽離住口,這些道聽胡說之言,怎可相信!」
「胡說?」方挽離已經全然不顧,沖著待她日漸涼薄的母親嚷道,「母親教女兒的那些收拾小妾的陰狠手段,也是胡說的?被母親收拾掉的父親的容姨娘,也是病死的?挽離那三個先後意外夭折的庶弟,也跟母親無關?」
「啪!」寧侯一巴掌將方挽離抽到地上,怒吼道,「你給我閉嘴!」
血絲順著嘴角流下來,方挽離冷笑道,「父親和大哥手段就乾淨麼?你們在外邊做下的那些骯髒事兒,要不要挽離一件件地講給你們聽聽?」
少了丈夫的支撐,寧侯夫人眼淚簇簇地跌坐在地上,方老夫人面色鍋底地盯著這對母女,方子寧則直接嚇傻了。
「你們的心都黑透了。所以在你們眼裡,每個人的心都是黑的,二姐是我殺的,我還要謀殺自己的丈夫,你們說什麼都對!」方挽離又指著傻獃獃的方子寧道,「若說這個家裡還算有個乾淨的,也就我的好二弟了。怎麼樣,現在聽了這些事兒,你可還覺得寧侯府是個乾淨的地方?」
方子寧依舊傻獃獃的,說不上一句話。
方老夫人冷聲道,「都說完了?」
「沒有,還多著呢。如果祖母想聽,挽離可以給您講到天亮。」方挽離坐在地上,儀態端莊地撫平衣裙。
方老夫人轉問方子安,「這件事,她身邊的婆子和丫鬟都不知曉?」
方子安搖頭,「方挽離做的隱蔽,連她的貼身丫鬟也隻知她喜歡讀醫書、鑽研一些偏方配方、拿小動物試藥,並不知她做了什麼。二妹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已死,查無對症。」
方老夫人盯著地上毫無顧忌的方挽離看了一會兒,冷聲道,「鑽研了這麼久,這些藥粉總不能浪費了才是,自明日起都給她用上!告訴柴家說孫女無德,老身慚愧,要留她在家中教導些時日。」
他們真的要滅口?方挽離的眼睛猛地睜大,「你不能!我公公現在已經起複,我死了對你們沒有一點好處!」
「老身為何不能?」方老夫人拄著拐杖出了院子,吩咐婆子道,「將她看好了,自現在起不許她踏出閨房一步,更不許旁人進來!」
方老夫人走後,寧侯也無意再管這個女兒,失魂落魄地去了。方子安上前扶起母親,喚醒待在原地的二弟,「走了。」
傻傻的方子寧上前一步追問三姐姐,「姐姐今日說的都是氣話,對不對?」
方挽離擡頭,緩緩笑了,「若是你願這麼以為,那便是了。二弟日後娶妻時一定要擦亮眼睛找個乾乾淨淨的才成,否則你這單純性子,跟爹爹一樣被人騙一輩子,都不知道。」
方子安不耐煩地拉著方子寧出了院子,吩咐下人守好院落,轉身走了。
這一夜,寧侯府無人能入睡。第二日一早,醒了酒的柴智歲跑到寧侯府來看媳婦時,見到一臉憔悴的嶽父嚇了一跳,「您昨晚拉肚子了?」
寧侯的腦袋都是疼的,無意與這蠢貨廢話,徑直道,「挽離被她祖母留下來教導些時日,你這幾日不必過來了。」
柴智歲美滋滋地點頭,「這樣最好不過,小婿去見見娘子,說幾句讓她安心的話再回。」
寧侯怒道,「她已被祖母罰了閉門思過,你不能去見!」
十日後,與柴智歲一起出來吃花酒的程小六跟他咬耳朵,「二哥,小弟聽說二嫂病了?」
柴智歲不信,「你聽誰說的?她好好地在娘家抄經書呢。」
程小六低聲道,「我聽見三嫂與娘親說的,似是還病得不輕呢。」
這小子一向愛聽牆根,看來這是真的了。柴智歲也沒了吃花酒的興緻,匆匆跑到寧侯府,卻被攔著不讓他去見方挽離。柴智歲一看就是真的有事兒了,犯了混大吵大鬧起來。
寧侯夫人求到老夫人面前,「娘讓他們見一面吧,挽離的日子已經不多了,若是不讓他們見,待……以後,也不好交代。」
方老夫人也知道這是個混人,便點了頭,「跟他說清楚挽離病糊塗了,整日胡言亂語的,她說的話都不可信。」
寧侯府人艱難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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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