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日奉茶也沒什麼的,昨日你累壞了,今日就歇息吧!」容景溫柔地道。
雲淺月點點頭,剛剛是一鼓作氣起來,如今放鬆下來,沒了事情,頓時覺得全身都軟綿綿的,懶洋洋的,身子一軟,又躺回了床上。
容景好笑地看著她,「又不精神了?」
雲淺月「嗯」了一聲。
容景也歪倒在床上,抱著她道:「以前如何,以後還如何。榮王府用不到你改變去迎合誰,世子妃比淺月小姐而言就是換了個身份而已。」
雲淺月好笑,這人孜孜不倦地教導她了,似乎生怕她有壓力似的。大概她沒做過人家媳婦,心裡還是緊張的。所以就表現出來,才讓這個本來惜字如金的人如此絮叨。點點頭道:「我知道,容公子,用不著你拿我當小孩子一步步地教導。」
容景看了她一眼,笑著道:「某人昨日夜裡的確像個小孩子,生怕起不來床,奉茶晚了,說對做人家媳婦不怎麼會,要我叫醒她……」
「你還說!」雲淺月瞪眼。
容景輕笑,「好,我不說了!」
雲淺月看著他,哼道:「你等著,如今我奉茶,緊張了,你笑話我,等三日回門的。看你緊張不。」
容景搖頭,「大約是不緊張的。」
「那可不見準,某人沒做過人家的新女婿嘛。到時候雲王府一大堆人都會看新女婿。」雲淺月話落,話音一轉,拉長音道:「容公子是誰啊?臉皮厚比城牆,也許真和我沒得比呢。你說不緊張,可能也對。」
容景伸手彈了她額頭一下,好氣地道:「雲淺月,我看你今日很有精神,看來昨日我的努力還不夠。」話落,他看著她,「你說是否我們今日索性就不下床了?」
雲淺月立即噤了聲。
「嗯?」容景張口含住她耳垂。
雲淺月躲了一下,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走來,立即道:「青裳來了。」
容景不理會她,動作輕淺地按住了她的腰。
看著他很輕的舉動,但偏偏雲淺月就是無力揮開他,她連忙道:「我餓著呢。」
「我也餓。」容景唇瓣落下細吻。
雲淺月覺得她胃裡空空如也,必須要補充能量,否則別說今日奉茶不了,明日也夠嗆,知道自己連番沒好氣和職責惹惱了這個男人,連忙告饒,軟綿綿地道:「好容景了,我真餓了。」
「嗯?」容景看著她,「這算是好話?」
這不算好話什麼算!雲淺月看著他。
容景搖搖頭,低頭繼續吻他,聲音微啞,「這不算……」
雲淺月聽到青裳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不敢進來,飯菜香味一陣陣飄進來,她連忙討饒,語氣一軟再軟,軟得沒了底氣,「夫君……」
這一聲喊出,她都覺得割地賠款,太酸太沒出息,這個稱呼太不適應。
誰知容景依然不滿意,勾了勾唇,挑剔地道:「聲音太小。」
雲淺月瞪著他,見他一副我真的很餓,真不介意比你先吃的模樣,無奈之下,隻能又大聲喊了一遍。
容景也知道不能太得寸進尺,滿意地放開她,將她抱起身,下了床,向桌前走去。
二人剛剛坐下,青裳才敢端了托盤走了進來,笑著對二人道了聲喜,將飯菜放下,悄悄退了下去。
雲淺月坐著不動,讓容景喂她,容景自然沒意見。
「子書和哥哥他們呢?」吃到一半,雲淺月想起昨日在她這屋子裡鬧洞房的那八個人。
「玉太子去了雲王府,其餘的人都睡著呢。」容景道。
「得幾日能醒?」雲淺月挑眉。原來還有比她能睡的。
「明日吧!」容景道。
「你也真黑,人家不遠千裡而來,你讓人家在你這裡大睡兩日。」雲淺月斥了一句。
「正因為不遠千裡而來,他們不得休息,我才捨得給他們用了半刻醉讓他們好好休息兩日。對待貴客,自然要以禮相待。」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無語,話是這樣說?但也的確是,千裡奔波而來,自然是辛苦的,睡兩日也好。
二人不再說話。
飯後,雲淺月懶洋洋地窩在容景的懷裡看著窗外,那株容景捂暖了的桃花早已經過了花期,如今隻剩下一棵樹,但依然享受著火爐暖棚的待遇,看起來要等著它結果了。
紫竹院前所未有的寧靜悠然。
「大婚你有幾日的假?」雲淺月想著這樣安靜舒心的時光,不知道能有幾日。
容景眸光閃了閃,「不好說。」
「怎麼個不好說法?難道大婚沒有假?皇帝大婚還有三日假的。」雲淺月挑眉。
容景溫聲道:「若是無人找我麻煩,大約可以多休幾日,若是有人找我麻煩,今日之後,頂多明日半日,就難以安寧了。」
雲淺月聞言想起了夜天逸和夜輕染,昨日她沒有見到那二人,問過一次,容景沒回答,她便也沒有探究,如今既然說起了,她便好奇起來,「你到底做了什麼?他們竟然什麼也沒有做。」
「也沒什麼,就是在禦書房外擺了個陣而已。」容景輕描淡寫地道。
「這麼說將他們困在陣中了?」雲淺月挑眉。
容景「嗯」了一聲。
「什麼陣?」雲淺月想著什麼陣能困住夜天逸和夜輕染。
「就是你我在清泉山靈台寺的南山觀賞廣玉蘭那日擺了玲瓏棋局。」容景道。
雲淺月恍然,「就是你說的那個無人能破解,被我不小心陰差陽錯破解了的棋局?」
「嗯!」容景點頭。
「夜天逸和夜輕染破解不出?他們也不笨啊!」雲淺月懷疑地道。
容景漫不經心地道:「他們是不笨,但他們塵念太深。破解那個棋局,當時你是隨意而走,心中空明,不藏一物。而他們知道我與你要大婚,入了魔障,急於出來,又怎麼會不受困?況且你當人人都是你?十年前,靈隱大師與我在靈台寺也下了一局與我和你同樣的玲瓏棋局。靈隱大師和我都未曾勘破棋局,後來共同埋了一壇蘭花釀,相約十年後有機緣再來一局,以求勘破玲瓏棋局。可是十年後雖然我和靈隱大師再聚,但大師說他依然參悟不出玲瓏棋局,所以,不再上南山……」
「所以,你後來便拐了我去?」雲淺月恍然。
容景笑著點頭,眸光溫柔,「嗯,你不負我所望,竟然堪破了棋局。」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那是誤打誤撞,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話雖然如此說,但人人誤打誤撞不容易,讓瞎貓碰到死耗子更不容易。」容景道。
「你說得也是。」雲淺月不得不承認,她運氣好起來的時候,簡直不是一點半點兒。她挑眉,「所以說,那二人如今至今沒出現,就是說還在禦書房你布置的玲瓏棋局裡面了?」
「大抵是的。」容景頷首。
雲淺月想著用一局玲瓏棋局,便圓滿了一場她和他的大婚,到真是劃算。她想來想去,怎麼也沒想到是這個。以為她背後動用多少隱衛和那二人打了個熱火朝天呢。原來不是。果然是容景,有兵不血刃的法子,他當然不會用烽火硝煙的法子。問道:「什麼時候你布了陣?你布陣前,他們就沒發覺?」
「兩日前,下了朝後,他們便去了禦書房,我命人啟動了陣法。他們發覺的時候,也已經晚了。」容景淡淡道。
「那也就是說如今被困了兩日了。你覺得他們幾日能出來?」雲淺月挑眉,想著攝政王和染小王爺一起被困在禦書房,外面的德親王和一眾朝臣還不急瘋了。
「這說不準,也許今日,也許明日,也許後日,或許時間更長。」容景道。
雲淺月看著他,「若是出不來呢!」
容景搖搖頭,「不可能出不來的。玲瓏棋局除了能找到生門破陣外,還有一個就是可以擊破陣罩。他們是夜天逸和夜輕染,若不是夜天逸受了內傷,不能動用武功,他們合力擊破了陣法的話,早便出來了。」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
容景將頭枕在雲淺月肩膀上,嗅著他的軟玉溫香,也不再說話。
這一日沒奉茶,雲淺月睡了半日,剩下的半日便在房間裡和容景悠閑而過。
這一日晚,容景沒鬧她,摟著雲淺月睡眠。
夜半時分,外面傳來青影的聲音,「世子!」
聲音雖然很輕,但雲淺月還是立即睜開了眼睛,見容景已經醒來,看了她一眼,對外面應了一聲。
青影輕聲稟告道:「禦書房外面的玲瓏棋局陣似乎要被攝政王和染小王爺合力擊破了。屬下是否阻止?」
容景聲音清淡,「不必阻止了!」
「是!」青影退了下去。
「繼續睡!」容景輕輕拍了雲淺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