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78章 封口
過了兩天,晚上陸棄娘正在問大丫蔣玄的情況,門被敲響了,阿黃屁颠屁颠地跑出去,隔着門闆逞威風。
陸棄娘要去開門,蕭晏已經先起身出去。
“是不是老胡?”陸棄娘道,“可能有好消息。”
結果并不是。
進來的人,竟然是陸瑾。
而且陸瑾還穿着便服,身後一個人都沒帶,顯得十分低調隐秘。
“二哥,你怎麼來了?”陸棄娘驚訝道,“你可是稀客啊,來來來,到炕上坐。吃飯了嗎?”
陸瑾看看屋裡,隻有雲庭不在,便低聲問道:“瘦猴的事情,都有誰知道?”
“沒有誰知道啊。”陸棄娘道,“他不就撞到了我手中,我把他送到你手上了嗎?怎麼,他交代了嗎?”
“雲庭知道嗎?”陸瑾又問。
“知道啊——”陸棄娘話說出口又有些後悔,“讓我想想,我也忘了,有沒有刻意跟他提。可能提了,也可能沒提。”
說話間,她就偷偷打量陸瑾的神色,來決定自己的說辭。
陸瑾皺眉,“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
“那,能知道嗎,還是不能知道,二哥?”陸棄娘怯怯地道。
陸瑾無語,看向蕭晏。
蕭晏道:“應該是知道的。”
“那就把他一起喊來,我有話要說。”
于是,在屋裡自己練字的雲庭,也被二丫喊了過來。
“灼灼,你可别用什麼陰謀詭計拖我後腿,我是要正經讀書的……陸指揮使?好久不見啊!”雲庭和陸瑾打了個招呼。
陸瑾問:“家裡所有人都在這裡了?”
“都在了,狗都在。”陸棄娘道,“二哥,有事你快說吧,我心裡這癢癢的。”
“瘦猴的事情,事關重大,不能對任何其他人提起,否則就是要命的。”說話間,陸瑾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陸棄娘震驚,随後連連點頭,“不說,保證不說,二哥你放心,我們嘴都緊着呢。我就是想問問,案子這是有眉目了?到底是誰那麼賤啊,要去害皇上!”
陸瑾淡淡道:“怎麼,你覺得我的嘴不緊嗎?”
陸棄娘:“不能說?”
“不能。”
“哦,那就算了。那我能問問,我們是沒什麼牽扯了吧。”
“沒有了。”
“那就好,那就好。”陸棄娘如釋重負,“這事過去了就行,我們還得做生意呢!”
鋪子裝修進行時,蕭晏那邊,也該開始教熊大他們如何幹活。
指揮調度這件事,需要協同配合,而且還需要聯系碼頭上其他的人,比如纖夫等人,要熟悉各方勢力,不能惹到不能惹的……
方方面面,這種“培訓”,也需要一段時間。
“你們就記住,沒有瘦猴這個人,把他所有說過的話,都爛在肚子裡。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吐露一個字,否則就是死。”陸瑾兇狠地道。
“好好好。”
雖然陸棄娘這般答應,陸瑾卻還是又看向蕭晏,“這件事,你心裡有數就行,但是不可說,更不可胡亂揣測。”
“多謝陸指揮使提醒。”蕭晏道,“陸指揮使也小心些。”
能讓陸瑾親自來封口,說明事關重大。
而這件事,除了自家人,當日的錦衣衛,包括目睹之人,為數不少,應該都要陸瑾一一善後。
陸瑾把話說完,沒有多留就走了。
蕭晏出去送他的功夫,陸棄娘就坐在炕邊問大丫,“你給娘說說,他這是打什麼啞謎呢,我怎麼聽不懂。”
“娘,陸指揮使是皇上的心腹,替皇上辦事。”大丫道,“他的話,就是皇上的意思。”
“那皇上不讓說出去?”
“嗯。”大丫點頭,又仔細叮囑兩個妹妹,“便是同最好的朋友,也絕不要透露一個字,這是我們全家的身家性命。千萬别覺得,你隻告訴你最好的朋友,因為她也可能,會洩露出去。須知,任何需要保密的事情,隻要自己說了,就别怪别人再流傳出去。”
自己都做不到保密,又如何能讓别人保密?
二丫點點頭。
三丫道:“大姐,我記住了,誰也不說,給糖葫蘆吃也不說。”
其實,她本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讓她說,她也說不出來什麼。
雲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二丫推了他一把,“裝什麼深沉。大姐說的話,也有你的份兒。你可把嘴巴閉緊了,别出去胡咧咧。要是害我全家,我做鬼都不能放過你。”
“給你厲害的,做鬼也惹不起。”雲庭白了她一眼,“我在想,這事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了?怎麼也沒個結果出來啊!是不是不到時間?感覺又不太對。”
哪裡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按理說,普天同慶的日子,發生那麼大的事情,查明真兇之後,也該給天下人有個交代吧。
怎麼現在感覺,要把所有人嘴捂上,讓這件事不了了之呢。
蕭晏回來後,讓衆人去睡覺。
陸棄娘又問他怎麼回事。
蕭晏道:“也許是皇上,還有什麼後手。”
“哦,我懂了。”陸棄娘恍然大悟,“皇上就想假裝這件事過去了,讓真正的賊人放松警惕,自己露出破綻。說不定,他們還不知道瘦猴被抓的事情,還以為他們的計劃天衣無縫呢,對不對?”
“棄娘,天衣無縫用在這裡,是極恰當的。”蕭晏贊道。
陸棄娘高興了,“我也會用詞了,回頭你再多教我一些。我一天學一點,像蝸牛一樣慢慢爬。”
“嗯。”話題就此岔開,陸棄娘也沒有再追問。
她不知道,蕭晏這一夜輾轉反側,腦海中無數念頭回旋,讓他頭疼。
第二天一早,蕭晏又趕車送大丫去蔣府。
“爹,您昨晚也沒有睡好?”
大丫用的是“也”。
蕭晏早上看見她臉上敷了一層粉,其實就隐約猜出來她應該也是沒睡好,敷了一層粉來遮掩面色。
“昭昭,這件事,你怎麼想?”
大丫在馬車裡,用很低的聲音說着自己的猜測。
聲音好像被車輪滾動的聲音割得細碎,隻有蕭晏能捕捉浮光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