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廢話嘛。”

　　他這個點來找老許，當然是為了方晴那個事。

　　老許聽完他的話也是震驚到不行。

　　“你可想清楚了，這事兒可不能亂說的。方晴是軍嫂，是烈士遺孀，王晨晨是烈士遺孤。一旦查出來王晨晨不是王建國的兒子，你這罪可就大了，我二舅也護不住你。”

　　“我有證據。”陸江庭從文件袋裡拿出照片來，正是方晴跟王建國偷情的照片。

　　老許看完驚呆，“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要跟方晴離婚的？”

　　“是的。”

　　“方晴承認晨晨不是王建軍同志的孩子了？”

　　“沒有，他們隻承認前年過年因為喝多了酒才睡到一起。”

　　老許那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那你可以告王建國破壞你和方晴的軍婚，告他倆亂搞男女關系，但是王晨晨不是王建軍的孩子這個事，是另一個案子啊。王晨晨是烈士遺孀，小小年紀就沒了父親是很可憐的，這個一旦沒處理好，後果是很嚴重的。”

　　“王晨晨的生日對不上，差了兩個月，方晴說他是早産。”

　　“那你能找到給方晴接生的醫院，查明她到底是不是早産嗎？”

　　陸江庭搖頭，“不行，他們是山裡人，以前沒路的時候進出一次得一天，方晴從懷孕到生都沒上過醫院。”

　　“那不就得了，那你怎麼證明人家說謊？”

　　陸江庭深吸一口氣，“建軍的病例裡，他已經開始懷疑王晨晨是不是他的兒子了。”

　　老許揉了揉眉心，“那是懷疑，法律講究的是證據。”

　　“我們可以讓他們做親子鑒定。”

　　“那萬一鑒定出來人家不是王建國的兒子呢？”

　　“不會，因為……”

　　“停停停，你說的這些有個屁用。萬一呢，萬一呢？方晴有沒有别的男人？你手裡的證據又能說明什麼？方晴行為不檢點，跟孩子是不是烈士遺孤沒關系。

　　萬一他既不是王建國的，也不是王建軍的呢？王建軍同志都去世這麼多年了，你又要怎麼證明？這孩子的身份特殊，咱們不能讓這個萬一發現。”

　　陸江庭又要開口，老許按住他說：“你等會兒，讓我想想辦法。”

　　陸江庭閉了嘴。

　　過一會兒老許擡起頭說：“這樣，我先去打聽一下親子鑒定到底怎麼回事，又到底是怎麼鑒定的。要是有辦法讓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偷鑒定就好了，如果王晨晨和王建國真是父子，咱們再提起訴訟。如果不是，這事兒咱全當不知道。”

　　這就是他想出來的，絕對不會有萬一的機會。

　　“好。”陸江庭應下來。

　　老許：“這事兒保密，在弄清楚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污蔑烈士遺孤的話流露出來。”

　　“是。”

　　其實早就流傳出來了。

　　不過當事人心虛不敢告。

　　……

　　陸江庭從辦公室一出來，易雲碩急忙跟上去。

　　“江庭，怎麼樣了？”

　　想着老許剛才的話，陸江庭說：“許部長說，事情查清楚之前不準有任何污蔑烈士遺孤的傳言流傳出來，易雲碩，我勸你管住自己這張破嘴。”

　　易雲碩：“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可别污蔑我。”

　　“沒說就好。”

　　易雲碩：“……”

　　這話說得，他本來就沒說嘛。

　　他又不傻，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還是分得清的。

　　回去他就跟傅懷義說：“這回他好像真的支楞起來了，是認真的。”

　　……

　　林玉瑤每個月都會去産檢，這年頭像她這麼關心自己肚子的人可不多啊。

　　城裡還好些，要是在鄉下，多少人從懷孕到生都不會上醫院，自己在家就生了。

　　懷雙胞胎是很辛苦，傅懷義每次陪着過來，都會在她進去檢查時，問同在醫院别的孕婦月份多大了。問了一圈，同月份的沒一個比她肚子大的。

　　總讓他有幾分焦心。

　　等林玉瑤出來就問：“你說有沒有那種，可以把兜一下的帶子。”

　　他比劃着說：“就是兜住肚子，另一頭挂在肩膀上或者脖子上。”

　　林玉瑤想了想，“應該沒有吧，除非自己做一個。”

　　“那就做一個呗。”

　　“我不會。”

　　傅懷義：“……”你連包都會做，不會做帶子？

　　“肚子重不重？”

　　“還好啊。”

　　“能好嗎？這麼大一塊豬肉整天挂身上也難受啊。”

　　林玉瑤白了他一眼，“你才豬肉呢。”

　　說完她快速的走在前面。

　　傅懷義身上挂着大包小包，急忙跟上。

　　“你慢點。”

　　“喝點水不？”

　　“拿來。”

　　他肩膀上挂着林玉瑤的手提包，脖子上挂着她的水壺。

　　現在天氣轉涼了，擔心她着涼，還拿了一條寬大的羊毛圍巾，另外一隻手上還拿着一堆檢查結果和她的病曆本。

　　脖子上胳膊上雙手都不得空，隻得把手上的東西夾在胳肢窩下，再給她取水杯。

　　看他狼狽的樣子林玉瑤笑着道：“别取下來了，我就這麼喝吧。”

　　“哎，那我給你倒水。”

　　“你挂着吧，我自己來倒水。”

　　有些檢查是要餓着肚子來檢查的，現在檢查完了可以吃東西了。

　　在排隊等醫生看時，她準備吃一點兒。

　　喝了水後，傅懷義又趕緊在背包裡把面包拿出來給她充饑。

　　“先墊一墊，一會兒看完了我們出去吃。”

　　現在每次産檢都安排在周末，方便他跟來鞍前馬後。

　　看他渾身挂滿東西忙前忙後的樣子，林玉瑤這才感覺到她懷的是兩個人的孩子。

　　這日子，怎麼能跟誰過都一樣呢？

　　面包剛咬了幾口，就聽醫生在喊她的名字了。

　　她把吃剩的面包塞回他手裡，胡亂的擦了幾下嘴就趕緊進了醫生辦公室。

　　傅懷義拿着東西在外面等，眼睛就沒離開過那道門。

　　過了一會兒才看林玉瑤出來，他又急忙迎上去，“怎麼樣了？”

　　“沒問題，讓适當的鍛煉一下。”

　　“這麼大個肚子怎麼鍛煉啊？沒搞錯吧。”

　　林玉瑤橫他一眼，“進去跟醫生說去。”

　　傅懷義：“……”

　　“人家是醫生，我去說不得挨罵嘛。”

　　即便身上挂滿了東西，他還是空出一隻胳膊來扶着她，提醒她小心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