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舊時記憶
空間外面趕路的三人,終於在三天後,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遼西府。
想當初,他們逃荒可是用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才到的南方。
現在居然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三人就趕到了千裡之外的遼西府。
馬不停蹄的奔波了三天,三人準備在府城休整下再走。
殷九找了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酒樓,坐在臨窗的位置,點了茶水和飯菜。
雖然她現在可以辟穀了,可吃東西這件事情,是習慣,也是一種享受。
失去了美食的味道,殷九還不知道生活的意義在哪裡。
外面街道上人來人往,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不過,殷九對這裡並沒有什麼好感。
想當初,這裡城門緊閉,外面還有兵馬追擊,隻為了將逃荒的難民阻擋在外。
殷九看了一眼外面,便收回視線,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酒樓裡的人絡繹不絕,突然殷九他們隔壁桌傳來幾人壓低著嗓子交談的聲音。
「這次尋寶的事你們說是不是真的?我怎麼覺得不靠譜呢!」
「誰知道呢,我也覺得不靠譜。就咱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麼寶物!除了***們偶爾光顧,都沒人來,寶物再怎麼說也落不到咱們的地界啊。」
「可我聽說那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了,就是靖王府的人都去了那裡,並且和其他人還打起來了。咱們此去,說不定也能撿個便宜呢,哈哈哈……」
「和靖王府的人打起來了?真的假的?什麼人這麼牛逼,竟然敢和靖王府的人打起來?」
「誰知道呢,反正咱們就是去瞧熱鬧的,到時躲他們遠點就好了。趕緊吃,吃完好趕路,到雲山縣洛水鎮,還要好幾個時辰呢。」
殷九一開始沒注意,隻是聽著聽著越覺得不對勁。
因為他們提到了雲山縣洛水鎮,這個她記憶中非常熟悉的地方。
她們的老家,就在雲山縣洛水鎮的大山村,大山村後面是一片綿延不絕的山脈。
這片山脈,可以說是阻斷大乾和外族的一道屏障。
之前收到信鴿紙條的時候,她以為僅僅是母親墳墓的事情,現在看來,這次的事情還不小,就是不知道這尋的寶物,是真是假。
殷大海和離叔當然也聽到了隔壁桌子的話。
不過離叔不熟悉這裡,所以他對幾人的聊天無感。jj.br>
即使是有寶物現世,對他來說也是無波無瀾的。
再說了,在世俗界,能有什麼寶物?
很大可能不過就是些金銀珠寶罷了,世俗之物,不足掛齒。
殷大海就不一樣了,幾人嘴裡的地名,那可是印在他骨子裡的。
他相信,要是隻是簡單的尋寶,安排的人不會給他發消息。
「這幫子狗雜碎,肯定是為了尋寶動了你娘的土了。要是他們真的打擾了你娘的安息,我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曾經戰場上磨鍊的戾氣,此時在殷大海身上開始蔓延。
自從老爹回來,殷九還沒看到過他如此生氣的一面。
母親就是老爹的逆鱗,不用自己動手,老爹估計就得讓擾了母親安息的人去見閻王。
「爹,您說會不會是靖王府的人乾的?」
其他人也沒那能耐,去侵犯將軍夫人的墓地。
在求助信發出之前,看守的人肯定是有告知對方墓主身份的。
「哼,一般人長了熊膽也不敢,八九不離十就是他們!咱們走,我怕你娘等急了。」
離叔這會兒也聽明白了,他渾身散發著冷氣,和殷大海一前一後往門外走去。
殷九喊了一聲小二,然後往桌子上扔下一錠銀子,也緊跟在兩人後面走了出去。
飯雖然沒吃,可人家已經做到半拉子了,總不能逃單吧。
再說了,殷九空間的路,都是用銀磚鋪的,她怎麼會在意這點銀子。
三人從府城一路狂奔,兩個時辰後,就趕到了洛水鎮。
這裡既前年逃荒之後,乾旱雖然有減輕,可依舊有旱災。
當初逃走的人,後來***被殷大海打退後,故土難離,又回來了很大一批。
不過,整個鎮上還是很荒蕪。
雨水少再加上這裡的春天來的遲一些,到處都是光禿禿一片。
就連路上的行人,也是灰頭土臉的。
三人沒有停歇,繼續往大山村趕。
離大山村越近,碰到的人越多,看他們的裝束,應該都是趕去尋寶或者湊熱鬧的武士。
走在黃土飛揚、土疙瘩拌腳的小路上,殷九已經不知道在心裡第幾次罵白雕了。
也不知道它去哪兒遊魂去了,自從隱世回來後就沒了一點信息。
要是白雕在,她早就提前到了,哪用得著如此辛苦趕路。
一炷香之後,三人到達了目的地。
看著村口乾枯的大槐樹,殷大海心裡百感交集。
他上前用手摸了一下厚實皸裂的樹皮,兒時春天爬樹吃槐花的記憶瞬間浮上心頭。
那時他爬樹吃槐花和生吃嫩芽,不是因為小孩子調皮,而是他餓!
槐花和槐樹上長出來的嫩芽,是最好吃,並且能充饑的食物了。
這棵樹,給他小時候給了足夠的安全感。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村裡上空,有幾縷炊煙裊裊升起。
對於這個,殷九並不意外。
哪裡有土地,農民就能在哪裡堅韌地生根發芽。
三人一進村,立馬有肉香味撲鼻而來。
靠近山腳處的一座院子裡,已經點上了火把。
肉香味,正是從那座院子裡飄出來的。
院子裡的煙霧,在火把的照映下,上下翻騰更加霧氣蒙蒙。
院子裡時不時傳出說話的聲音。
三人急著往後山走,所以並沒有在意那座院子。
想來,應該是尋寶人的臨時住所。
在路過他們以前的家時,雖然大門緊閉,但是裡面卻有亮光透出,還有小孩子哭鬧的聲音。
殷九撇了一眼後院的方向,那裡的柴房,曾經是她和小旭的家。
透過牆縫,可以看到那個曾經屬於他們的「家」,已經沒有了屋頂。
四面的牆也是殘垣斷壁,裡面沒有一絲他們生活過的痕迹。
殷大海也是腳下一頓,瞅了一眼後便收回了視線。
他見殷九盯著後院倒塌的柴房看,心裡頗不是滋味。
「九兒,走吧!」
「嗯。爹,你知道嗎,自從我娘去世後,那個柴房,就是我和小旭的家了。
我和小旭撿來的乾草往地上一鋪就是床,一條棉絮結成塊,縫補的看不出原來布料的破被子,就是我們的被子。
冬天,真的冷啊!我和小旭隻好緊緊抱在一起取暖。
而且啊,冬天的夜也太長,我們總是醒來好多次,就是等不到天亮。」
這還是第一次,殷九在殷大海面前提起以前的生活。
看到這座房子,她骨子裡滲透的刺骨冷,又冒出來了。
「九兒,辛苦你們了,是爹的錯!」
殷大海語氣低沉,殷九能聽出來,他爹在哽咽。
離叔就像隱形人,一直安安靜靜地聽著父女兩人說話。
此後,三人一路無言。
等到半山腰時,殷九無意識放出神識一看,頓時心急如焚!
「爹,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