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鐘芳”這名字,應向強心裡“咯噔”一下,感覺不妙,但臉上還強撐着:“找着了更好啊,帶過來問問不就清楚騷擾是真是假了?”
秦峰笑了:“行,那就讓你見見!”
他轉頭對着應家衆人提高聲音:“其實我今天不光請了梁經理,還有一位經理,也在外頭等半天了。”
“牛經理,還等啥?進來吧!”
秦峰聲音挺大,很快,别墅門口走進來兩個人。
男的一身西裝,梳着油頭戴着墨鏡,走路帶風。他旁邊跟着個女的,穿着普通,臉色發白,眼神慌裡慌張。
那女的剛一露面,應向強臉“唰”地就變了,脫口而出:“鐘芳?你怎麼還在雲水?!”
應家見過鐘芳的人不多,但“鐘芳”這名字,沒人不知道。
她就是應明明那個“騷擾事件”的女主角!
應向強這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唰”地全盯過去了,議論聲嗡嗡響起來:
“這就是鐘芳啊?長得還行,打扮一下肯定挺勾人,難怪應明明把持不住,哈哈!”
“别瞎說!騷擾是真是假還沒定呢!不過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秦峰有點邪門啊,鐘芳都能找到?魏奶奶那邊可是找了半年都沒影兒!”
應如龍、應克明這些關心這事兒的都站起來了。
最激動的除了應向強,就是楊意了。這關系到她兒子的名聲,她立刻就要沖過去問鐘芳。
應向強也反應過來了,急得大喊:“快!給我攔住這女人!”
他心裡門兒清,鐘芳被秦峰找着了,事情八成要露餡!那後果他根本不敢想!必須堵住鐘芳的嘴!
“哪來的野男女,敢闖我應家别墅?給我轟出去!特别是那女的,嘴太賤,給我抽爛她的嘴!”應向強吼得臉紅脖子粗。
他這一喊,呼啦一下,從周圍沖出來一大群保镖,全是應向強的人,奔着門口那對男女就圍了上去。
他老婆楊意急了,趕緊喊:“都給我停下!先等等!我得問問這女的為啥誣賴我兒子!”可那些保镖根本不聽她的,隻管往前沖。
就在這時,那個被稱為牛經理的男人——牛大廣,站住了。
他不慌不忙地把墨鏡摘下來,臉上挂着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
“呵,這麼大陣仗歡迎我啊?挺熱鬧。”
應家好些小輩看着他露出的臉,總覺得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沒等他們琢磨明白,牛大廣自己開口了:
“我是紅燈籠的經理,換句話說,是跟着天上天混飯吃的。你們确定要動我?”
可能是牛大廣平時架子擺慣了,那股子兇悍勁兒自然帶出來了,也可能是“紅燈籠”“天上天”這名頭實在太響太吓人。
反正他這話一撂下,剛才還兇神惡煞往前沖的保镖,齊刷刷都停了腳,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再往前挪一步。
應向強一看這陣勢,肺都要氣炸了,沖過來指着保镖罵:“都他媽杵着當木頭人啊?給我上啊!打!”
罵完他自己倒先沖上去了,掄起巴掌就朝鐘芳臉上扇,想先把她嘴打腫了說不出話。
“嚯!你挺橫啊!”
牛大廣眉頭一擰。他覺得自己夠嚣張了,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橫。
他飛快地瞟了一眼遠處秦峰的臉色,心裡有數了——眼前這個傻大膽,随便揍!
牛大廣不再廢話,擡腿就是一腳,狠狠踹在應向強肚子上。
牛大廣不是什麼武林高手,這一腳不至于要人命,但也夠應向強受得。
他“哎喲”一聲摔了個屁墩兒,呲牙咧嘴地爬起來,連身上的土都顧不上拍,指着牛大廣就罵:
“好!好得很!敢在應家的地方打我?你他媽吃了豹子膽了是吧?老子讓你今天走不出這個門!”
“保镖!都他媽聾了?給我上!狠狠地打!男的女的都别放過!”
可他嗓子都喊劈了,那些保镖還是跟腳下生了根似的,一動不敢動。
非但沒往前沖,反而一個個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應向強本來還想讓自己的保镖往前沖,給他們點顔色看看。他覺得奇怪了,對面就倆人,保镖慫啥啊?
他發現氣氛不對頭,一扭頭,看見自己家那些人一個個臉色都變了,正湊在一起低聲嘀咕。
他豎起耳朵聽:
“哎喲我去!我想起來了!那家夥是‘紅燈籠’夜場的經理,叫牛大廣!道上都喊他‘牛哥’!”
“嚯!這可是個硬茬子!跟那個梁付完全不是一路人,牛哥是混地下的,手黑着呢!”
“對對對!牛哥是真狠!我上次在紅燈籠玩,親眼看見一流大家族雲家的公子哥在那兒鬧事,我以為夜場肯定得賠笑臉呢。
結果牛哥一露面,二話不說,直接讓人把那公子哥給揍趴下了!”
“雲家算什麼?紅燈籠背後你知道是誰撐腰嗎?‘天上天’啊!那可是咱們雲水市七個頂天大佬之一!”
“我的老天爺!這可壞事了!趕緊攔住大伯啊!要是把牛哥惹毛了,咱們整個應家都得玩完!”
這些話灌進應向強耳朵裡,再瞅瞅眼前這個一臉橫肉的牛大廣,他腿肚子一軟,差點沒站穩。
天上天!雲水七雄!
這幾個字像錘子一樣砸在他腦袋上,嗡嗡直響。
牛大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小子,膽兒挺肥啊?”
應向強臉刷得一下全白了,啥面子也顧不上了。
“噗通”一聲就給牛大廣跪下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牛……牛哥!對不起!是我瞎了狗眼!有眼不識泰山!您……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别跟我這小人物一般見識啊!”
應如龍那邊也慌了神,一聽牛哥這名頭,趕緊踉踉跄跄跑過來,跟着一起低聲下氣地替應向強說好話。
另一邊,楊意本來已經沖到鐘芳跟前了,正準備撕破臉質問,結果被牛大廣身份這事一攪和,她有點猶豫了,不知道還該不該問。
沒想到,牛大廣直接轉過頭,對着她說:“那位女士,你有什麼話想問,隻管問。”
楊意愣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我?真的……真的可以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