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明明一顆夠意思了,我自己留兩顆,剩下的都給你,秦峰小兄弟。”
“紫菩提樹好像也算靈物?但我不懂算啥等級的,小兄弟你知道不?”
時六随口問秦峰,想着秦峰是厲害的醫生,對靈物應該比他懂。
但秦峰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時六身上紮滿了針,不方便回頭看秦峰到底咋了。
不過,随着體内的毒被清除,他宗師的感知力慢慢回來了。
他下意識地用感知掃了一下,發現應明明正低着頭,掂量着那顆剛給他的佛珠,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顯然還在琢磨這玩意兒怎麼可能值上億。
時六那會兒正用宗師級别的感知觀察着秦峰呢,結果一下子感覺不對勁了。
秦峰那小子的真氣波動得厲害,而且那股勁兒還挺猛!時六心裡一驚:啥情況啊這是?
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就算剛才紮針費了老鼻子勁,那真氣也該是虛弱下去才對,咋會這麼亂糟糟的?
“秦峰,你搞毛呢?”時六趕緊問了一句。
時六這一嗓子把秦峰喊回神了。
他猛地吸了口氣,擠出一個笑:“沒事沒事,就看着這串珠子,想起幾個人。”
時六再一感覺,發現秦峰的真氣已經老老實實縮回體内,又穩當了。
這下時六松了口氣。真氣亂竄對宗師來說可是要命的事兒,那多半是要走火入魔,練功出了大岔子。
既然不是練功的問題,那就是情緒波動太大?
秦峰說想起幾個人,看來這幾個人對他重要得要死,連真氣都給影響了。
時六心裡琢磨着。他好歹也是個四品巅峰的宗師,這點道道還是懂的。
“表哥,那佛串給我瞅瞅?”
秦峰說着,順手就把地上那份代表“地品氣術”的卷軸給撂下了,好像那破卷軸在他眼裡,還不如這串木頭珠子值錢。
應明明二話沒說就遞了過去,嘴裡還嘀咕:“表弟,這珠子真那麼寶貝?六子那家夥不會是耍我玩兒的吧?”
秦峰沒接話茬。珠子一到手,他臉色唰地就變了,繃得緊緊的,眼神死死盯着一顆顆佛珠掃過去,最後停在了其中一顆上。
那顆珠子上,歪歪扭扭刻了個“靈”字!
不湊近了使勁看,根本發現不了這字。秦峰能一眼找着,就因為這“靈”字,當年是他親手刻上去的。
這是他送給他妹的!
秦靈!
轟!
就這一下,秦峰腦子像挨了一悶棍,那些埋了十多年的記憶,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嗷一下就沖進他心裡頭了。
秦峰記得很清楚,那時他才十歲,妹妹秦靈比他小兩歲。妹妹打從生下來身子骨就特别弱,嬌滴滴的。
算命的說,秦靈這是先天不足,很難補回來,恐怕活不過十歲。
秦家上下急瘋了,砸錢托人四處找法子,總算沒白費勁,給妹妹求到了一串佛珠手串。
秦峰對那串佛珠印象特别深。
因為從小到大,他和妹妹有啥好東西都是一人一份,唯獨這串佛珠,隻有妹妹有。家裡長輩還特意警告他,絕對不許亂動妹妹的佛珠。
可那時候的秦峰皮得很,大人越不讓幹,他越想幹。
妹妹又最聽他的話,結果他很容易就把佛珠從妹妹手上摘了下來,還用小刀偷偷在珠子上刻了個“靈”字。
這事被家裡發現後,從沒打過他的老爹,把他狠狠揍了一頓。
幸好老媽說刻個字應該不礙事,他才隻挨了那一次打。
也正是這頓打,讓他把這串佛珠記得死死的,連每顆珠子的花紋都印在腦子裡。
所以剛才一看到這串佛珠,那種熟悉感像針一樣紮過來,讓他整個人都懵了。
但轉念一想,妹妹秦靈八成已經死在了那場家族大禍裡,這佛珠也早該被大火燒成灰了。眼前這串,大概隻是長得像吧。
可他還是忍不住想确認一下。接過佛珠的那一刻,秦峰心裡“咯噔”一下,錯不了!這就是妹妹秦靈那串!
珠子上的那個“靈”字,就是鐵證!
“表弟,你咋了?這佛珠真那麼值錢?”
應明明看秦峰盯着佛珠發呆,忍不住碰了碰他肩膀。
秦峰深吸一口氣,沒理應明明,眼睛死死盯着躺在床上的時六:“這佛珠,你到底從哪兒弄來的?”
時六還沒意識到不對勁,嘿嘿一笑:“不是說了嘛,帝都買的啊。”
秦峰又吸了口氣,轉頭對應明明說:“天黑了,你去訂三份飯,再買幾瓶水。等會兒拔了針,時六會特别渴。”
應明明愣了一下,不明白表弟怎麼突然叫他去買飯。但他對秦峰一向言聽計從,立刻點頭:“行!你想吃啥?”
“随便。”秦峰扯了扯嘴角。
“哦哦,你看我都忘了!今天辛苦你了,我得多點幾個好菜犒勞你!”應明明說着還想收拾藥箱,被秦峰攔住了。
應明明根本沒往深了想,就覺得秦峰肯定是餓壞了,二話不說趕緊跑出房間去買吃的。
“你又把他支開了?”
時六瞅着應明明背影,一眼看穿秦峰的把戲,随口問:“咋,這珠子串兒對你很重要?”
秦峰臉上的笑唰地沒了,聲音冷得像冰碴子:“你說這玩意兒,是你從武閣總部藏寶室裡偷出來的?”
他心裡清楚,這佛珠雖然是個好東西,但武閣藏寶室裡的全是頂級貨色,應該夠不上格。
時六之前提過,這叫紫菩提,确實是靈物,紫色品質。
一般的紫菩提都得是千年老樹級别,真正值錢的是它的葉子和主幹,枝杈就差多了。
光看品質,這串佛珠跟箱子裡其他寶貝比,還差着一截呢,根本沒資格進武寶室。
時六搖搖頭:“其他東西是偷的,這個,我剛說了,是搶來的!”
“從誰那兒搶的?”秦峰急了,語氣沖得很。
時六有點納悶地看着他:“你打剛才就不對勁,這玩意兒是你丢的?”
“回答我!”秦峰壓着火低吼。
看他這架勢,時六總算覺出味兒不對了,正了正臉色:
“我從武閣藏寶室溜出來,撞見的第一個人不是鼹鼠長老,是個武閣弟子,那小子當時就在藏寶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