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擒住的那些人在看到甯孤舟的時候,個個面如死灰。
他們現在被抓住,會有什麼下場,他們再清楚不過。
他們跪在地上道:“王爺饒命啊!
”
甯孤舟看了一眼被抓住的這些人,都是之前秦州的兵将。
他有耐心跟秦樹說那麼多的話,就是想讓秦樹迷途知返,因為他知道秦樹不是那種賣主求榮的人。
秦樹會投靠華老爺,一定是有其他不得已的原因。
且如今大敵當前,甯孤舟覺得殺了秦樹隻會讓軍心動蕩,還會削弱自己的實力。
所以他願意再給秦樹一個機會。
而秦樹也沒有讓他失望,在最關鍵的時候被拉了回來。
甯孤舟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兵将道:“叛國之人,不配再活在這個世上,砍了吧!
”
那些兵将還想要再說什麼,甯孤舟卻不會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刀揮起,人頭落地。
甯孤舟看着秦樹離開的方向,鳳眸微凝,沉聲吩咐:“策應先鋒營!
”
“聽本王号令,留五千人馬守營,其餘兵馬,從臨淵的兵營的左翼包抄!
”
其實這種時候算不是包抄,因為秦州的兵馬在人數上臨淵相差不多,他們并沒有絕對的優勢。
隻是他們将所有的兵馬都集合起來,如同一支利箭朝臨淵的兵馬殺去。
從明面上來看,他們的優勢,不過是今夜的攻其不備。
隻是對甯孤舟而言,這并不是什麼優勢,因為臨淵人必定會有所防備。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臨淵人今夜一定會布下陷阱。
而這個陷阱需要秦樹去破。
他知道秦樹有辦法破除這個陷阱,且破除這個陷阱還需要甯孤舟的配合。
所以在秦樹帶着先鋒營奔襲到臨淵軍營的時候,甯孤舟親自帶着馬兵出發了。
秦州這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算沒有華老爺安排的奸細報信,杉拉爾也收到了斥候們的消息。
杉拉爾極快地穿好衣衫,他冷聲道:“秦王果然還是那個秦王。
”
“我以為他還得等上幾日才會進攻,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
”
“隻是他來得越快,就表示他的準備越不充分!
”
他為了這一次的戰事,早早就做了各種準備。
還依據地勢之便,修了好幾個堡壘,為的就是能将甯孤舟直接斬殺!
黑木依也從營帳裡匆匆跑了過來,他對杉拉爾道:“秦王敢在此時進攻,必定有所圖謀。
”
“我們絕不能大意!
”
杉拉爾的唇角勾起,眼裡是濃烈的興奮和殺意:“你放心吧!
這一次秦王必死無疑!
”
正在此時,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兵帳傳來極為慘烈的厮殺聲。
杉拉爾卻并沒有慌亂,而是微微一笑:“魚上鈎了!
”
黑木依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
隻是此時的黑木依遠沒有杉拉爾這麼樂觀。
自從他上次在别院見到棠妙心後,他就覺得秦州的這些人有些邪門。
這一次他們雖然沒有遇到跟瘋狗一樣的甯長平,但是甯孤舟身邊卻添了其他人。
那些人是什麼樣的實力,有什麼樣的長處,從本質上來講,他們一無所知。
且這一次甯孤舟的兵馬來得太快,但凡和甯孤舟交手過的臨淵人都知道,甯孤舟從不打無把握的仗。
那麼這一仗甯孤舟的把握又在哪裡?
黑木依自诩是臨淵的第一智者,可是他此時也想不透。
且此時他也沒有太多的思考時間,因為外面的喊殺聲震天。
地面都在震動,這是有大隊騎兵過來的動靜。
甯孤舟很快就帶着兵馬沖到了臨淵的大營前。
如他所料,臨淵的大營前做了一些布置,沖在最前面的士兵被大營前的和尖刺絞殺。
鮮血刹那間便染紅了這一片土地。
戰場,從來都是這世上最殘酷的地方。
甯孤舟面對這樣的情景,他整個人無比冷靜。
退縮是不存在的,戰術的調整是必須的。
方才沖在最前面的是甯孤舟有九成把握被華老爺收買,卻還沒有暴露的士兵。
這一批人,甯孤舟不會再留着。
他看着地上漫過來的鮮血,鳳眸裡的殺意更濃。
到了戰場上,他就是最冷靜最果斷最狠辣的戰神!
他沉聲吩咐:“換弓箭!
”
在這個有些清冷的夜裡,四周一片漆黑,馬匹無法沖刺。
臨淵人的弓馬雖然十分娴熟,但是卻并不擅長守城。
天明時分,甯孤舟帶着秦州的兵馬攻破也臨淵大營前的防線。
而由秦樹帶領的先鋒營也将臨淵的大營橫着沖殺了大半,和甯孤舟彙合到了一處。
杉拉爾看到這種情景,嘴角微勾,讓他的親衛大聲喊:“蒼天已死!
”
這一句話說出來之後,他就看見秦樹帶着衆先鋒營的兵将全部取出了長弓。
長弓很快就被拉得圓如滿月,凜冽的殺機在這一刻蕩開。
此時清晨的晨風吹起,拂過他們被汗浸濕的發,堅毅的臉,冷厲的眼。
原本十分喧鬧的戰場在這一刻似乎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呼吸聲,馬的厮鳴聲,喊殺聲,似乎一下子就成了背景。
在這那一刻,秦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有甯孤舟的鼓勵,衆侍衛們湊在一起的嬉鬧。
男兒的雄心壯志,積攢在内心深處的郁氣在這一刻全部都湧了出來。
杉拉爾知道,秦樹等人離甯孤舟極近,隻要他們手裡的箭射向甯孤舟,就算甯孤舟再厲害,今日也得死。
這事是他和華老爺商量好的必殺一擊。
這也是杉拉爾由得秦樹帶人襲營,将整個臨淵兵營橫穿半個的根本原因。
所有人都知道甯孤舟是秦州的靈魂,隻要他死了,秦州就是真正的群龍無首。
往後的秦州就是他的地盤,他想秦州做什麼便做什麼。
他的眼裡透出了耀眼的光彩,等着甯孤舟被射殺,然後結束這一場戰事。
隻是他隻猜到了前半段,卻并沒有猜到後半段。
秦樹手裡的箭并沒有射向甯孤舟,而是射向了杉拉爾。
杉拉爾在看見秦樹調整箭頭方向的時候,他的眼裡滿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