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甯緻遠找了好些醫術高明的大夫為他解毒,沒有一人能解。
甯緻遠今天已經做了極為周全的布置,他覺得過了今日他就能登上帝位。
而他身上的毒現在隻有棠妙心能解,所以棠妙心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死。
正因為如此,甯緻遠才讓陳之文從成明帝的手裡劫走棠妙心。
陳之文就算再讨厭棠妙心,此時也隻能想辦法把她救下來。
他的眼睛一眯,對為首的禁衛軍道:“真不能通容一二?
”
為首的禁衛軍果斷拒絕:“不能!
”
他身後的禁衛軍手握在刀柄上,那情景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棠妙心在旁煽風點火:“陳大人,他們也太不給你和太子殿下面子了!
”
“太子殿下馬上就要榮登大寶,這些個不長眼的你可得給他們一點教訓!
”
陳之文瞪了她一眼,她笑眯眯地道:“我若不給太子殿下解藥,他最多再活三年。
”
“你想想看啊,他要是那麼早就死了,你們忙活這一堆還有意義嗎?
”
陳之文擰眉:“你之前不是說太子殿下并沒有大事,隻是毒發時會痛得厲害嗎?
”
棠妙心笑道:“我有這麼說過嗎?
哈哈,我之前是騙你的,這一次說的是真的!
”
陳之文:“……”
她這樣信口開河,他想剁了她的心都有,隻怕這一次也不是真的!
但是他卻不能再冒險。
為首的禁衛軍冷聲道:“你們再不讓開,我們就要不客氣了!
”
他說完直接拔了刀。
正在此時,一個禁衛軍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胸口多了個血洞。
為首的禁衛軍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違抗皇上的旨意!
”
甯緻遠雖然已經做好了謀反的準備,但是他的人馬還沒有正式進攻,現在公然抗旨似乎早了一點。
陳之文剛想說話,又有一個禁衛軍被殺。
為首的禁衛軍哪裡還能再忍下去,直接就朝陳之文砍了過來。
陳之文這一次帶了一隊甯緻遠的侍衛出來,原本是打算好好說說讓他們放人的,沒料到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兩波人馬的武力值相差不多,這樣打起來倒十分兇狠。
棠妙心想往前湊,兩個禁衛軍将她拉到一邊:“老實點!
”
棠妙心要老實了她也就不是棠妙心了。
她見此時禁衛軍過半人馬已經被陳之文帶過來的人給拖走了,一邊又是七拐八繞的巷道。
她知道此時是逃走的大好時機,她微微一笑道:“兩位大哥,你們娶媳婦了沒有?
”
兩個禁衛軍眉頭微皺,懶得搭理她。
她卻又道:“如果還沒有娶媳婦的話,下輩子趁早娶了,省得死的時候還是個光棍。
”
兩個禁衛軍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脖頸一涼,滿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們明明将她綁得死死的,她是怎麼掙脫繩索的?
還有,她手裡的刀哪來的?
棠妙心卻沒心情給他們解惑,在将他們割喉後,施展輕功極快地朝巷道奔去。
以她的本領,不要說那是沒有完全綁緊的繩索,就算是完全綁緊的,給她這麼多時間,她也能解開。
至于短刀,她一直都綁在小腿上。
她如今還是王妃的身份,他們不敢搜她的身,殺他們并不難。
衆禁衛軍發現她跑了,立即來追。
棠妙心的武功平平,輕松卻十分高明,再加上這裡巷道極多,她往裡一鑽,很快就消失不見。
陳之文見棠妙心跑了,也不跟禁衛軍打了,立即加入搜尋她的隊伍。
棠妙心并沒有走遠,她做為一個曾經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老江湖,有着别人難以企及的好手藝:易容術。
她之前作為鬼醫,為了不讓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平時就經常易容。
今天她出來的匆忙,雖然沒帶易容的東西,但是要改變一下容貌對她而言不是難事。
她溜進一處普通的宅院,從裡面順了一套老妪的衣裳,再把腰一彎,身形就變了。
她把臉弄得蠟黃,再用身上的藥膏調了一下往臉上一抹,她的臉上立即就滿是皺紋。
她尋了根拐杖一拄,再戴上一頂破爛帽子遮蓋住滿頭的青絲,她就和京中最尋常的老妪沒有本質的差别。
她從那戶人家的後門走了出去,往街邊一蹲,有禁衛軍從她的身邊走過,都沒能認出來她來。
還有個禁衛軍問她:“看見一個年輕女子走過沒有?
”
她不答反問:“你看到我孫子沒有?
他一早去給我買豆花,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好擔心他!
”
她這一開口,聲音就由之前的清脆悅耳變得沙啞暗沉。
今天京中大亂,已經死了不少人。
禁衛軍覺得她的孫子八成是死了,懶得搭理她,繼續去找棠妙心。
棠妙心扯着嗓子喊:“大牛啊,我的乖孫,你去哪裡了?
”
“你要是死了,我這個老婆子可怎麼活啊!
”
有好些禁衛軍從她身邊過都沒有看她一眼,她顫微微地在街角坐下,似乎還在抹眼淚。
不遠處陳之文問:“找到棠妙心了沒有?
”
下屬回答:“她真是屬泥鳅的,那一跑就不見了人影。
”
陳之文一臉不快地道:“沒用的東西,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能跑到哪裡去?
”
下屬挨了罵,不敢答話。
陳之文四下看了看,看到坐在牆角邊的棠妙心。
他初時不以為意,卻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鬼醫最擅長的是醫術,一直沒被人認出來,是因為有高明的易容術。
這些人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棠妙心,那麼棠妙心很可能易了容。
他跟棠妙心打過好幾次交道,知道她的性子古靈精怪,行事總是出人意表,她會易容成老妪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便多看了街角的老太太幾眼,越看越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對下屬打了個手勢,朝老太太包抄過去。
棠妙心早就看到了陳之文的動作,她在心裡罵了一聲:真是陰魂不散!
她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在心裡想應對之策,今天她必須活着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