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豆很想說自己還是小孩子,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娘親了,他想得緊。
但是他平時又總喜歡在人前說自己長大了,還用極為成熟的語氣去訓别人,更用這話跟江花同争論過。
現在他要是在江花同的面前承認自己是個粘着娘親的小孩子,那也太打臉了。
他不太願意跟棠妙心分開,卻又怕江花同笑話,一張小臉糾結得不行。
好一會後他才道:“好吧,我今晚自己睡。
”
江花同輕笑一聲,牽着他的手道:“走吧,我們去洗臉。
”
小甜豆精神好的時候能裝出成熟穩重的樣子,這一犯困就完完全全是個小孩子的模樣了。
他由得江花同拉着手,一步三回頭地看着棠妙心。
棠妙心心軟得不行,剛想讓小甜豆留下來,江花同卻回頭道:“妙心忙了一天,想來也累了,早些睡吧!
”
她說完還朝棠妙心眨了一下眼。
棠妙心失笑,溫婉守規矩的江花同現在都會做這種小動作了。
她明白江花同的意思,這是讓她和甯孤舟今晚好好聊聊。
她知道今天甯孤舟見到小甜豆,情緒必定極為激動,他冷靜下來後,肯定會來找自己。
這事她也沒有什麼好逃避的,江花同帶走小甜豆,那她今夜就跟甯孤舟好談談。
她在心裡把這事捋了捋,就背着手十分淡定地回了房間。
她知道甯孤舟肯定在房裡等她。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她一進門就看見甯孤舟坐在桌前。
此時屋子裡燃着幾盞燈,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襯得他比平時溫和了幾分。
他那雙幽深的鳳眸,此時幽深如海,讓人看不真切。
棠妙心走過後歪着頭看着他道:“發什麼呆?
”
下一刻,甯孤舟突然站了起來,利劍出鞘,架在她的脖子上。
棠妙心愣了一下,眸光微斂,看着他道:“你要幹嘛?
”
甯孤舟的鳳眸黑沉冷冽,回看着她道:“你除了偷懷了本王的孩子,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本王?
”
棠妙心的眉梢微挑,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見他眸光清冷,整個人冷肅異常,一如初見。
隻是早在四年前,她就能從他這張冷冰冰的表象下看到他内心真正的表情。
他此時看着雖冷,那雙幽黑的瞳仁裡卻隐藏着震動,這些都表示他的内心因為小甜豆的事還在劇震。
不過是隻紙老虎而已。
她輕笑了一聲:“甯孤舟,你該不會想殺了我,然後擄走小甜豆?
”
甯孤舟:“……”
他當然不會這麼做!
隻是下午他靜下來之後,細想這幾年發生的事情,發現她整個人似乎都像是個謎團。
他發現他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少,長此下去,對他們的感情絕對不算好事。
他便決定趁着這個當口,把這隐患解除。
隻是聰明的秦王殿下卻忘了,她一向膽大包天,以前他還能勉強鎮得住她,現在就……
他故作鎮定沉聲道:“我若要殺你,大可以直接動手。
”
棠妙心笑了:“你不殺我,卻拿把劍架在我的脖子上,這是要吓我還是威脅我?
”
甯孤舟:“……”
他忘了,她的膽子一向很大,隻是如此,他根本就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便将劍架地離她的脖子更近了幾分:“回答我的問題!
”
棠妙心撩了撩眼皮,早已經看出了他的外強中幹。
她直接把脖子往他的劍上湊,他收劍慢了些,她雪白修長的脖頸便劃出一道血痕。
她伸手摸了一下脖頸,看向甯孤舟道:“你還真想殺我啊?
”
“行啊!
來來來,你現在就殺了我!
看看你殺了我,小甜豆會不會認你。
”
她說完直接就往甯孤舟的劍上撞。
甯孤舟慌忙撤劍,棠妙心卻不會就此放過他,大聲道:“你撤什麼劍?
”
“不是要殺我嗎?
來啊!
”
她一邊說着話一邊朝甯孤舟走去。
他真是出息了,兩人剛成親的時候他動不動就拔劍,那時候她不知道他喜歡她,直接就認慫。
現在她知道他的心意,他居然還敢用這一招,是覺得她傻嗎?
甯孤舟這輩子都沒有被人如此逼迫過,他慌忙往後退。
隻是屋子才多大,他退不到幾步,便已經退到牆角裡。
棠妙心欺到他身邊道:“來,拿起你手裡的劍,往我的脖子上這麼一抹,我就死了。
”
“我死之後,小甜豆就是你的了!
”
“當”的一聲,甯孤舟把手裡的劍扔在地上:“我手裡沒有劍。
”
棠妙心:“……”
她最近對他的厚臉皮和無恥算是有了一點了解,卻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她看向甯孤舟,他此時再無之前一分冷靜,整個人有些慌亂。
棠妙心伸手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你不是掐人也很厲害嗎?
”
“來,指間用點力,一把就能掐死我。
”
甯孤舟:“……”
他突然就想起四年前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數次拿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似乎還拿手掐過她……
他就更加心虛了,他的手輕撫過她脖子上細微的傷口,問道:“疼嗎?
”
棠妙心:“……”
她發現内心地覺得他的這個動作不符合他的人設。
棠妙心便道:“王爺,你不是一向強橫霸道嗎?
你這樣做算是什麼?
”
甯孤舟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直接認慫:“我錯了!
”
棠妙心聽到這話倒笑了起來:“你錯了?
哇,這話聽着可真夠稀罕的!
”
“向來算無遺策,冷厲霸道的秦王殿下竟也會犯錯?
”
甯孤舟輕輕吐出一口氣,知道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之後,他的計劃已經全部落空。
他微斂了眉眼,伸手扣着她的腰道:“我隻是想知道你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
“我知道我的這個做法可能有些失了分寸……你也知道我今天因為小甜豆的存在,受的刺激有點大。
”
他知道自己現在不太可能吓得到她,前面的行為說到底不過是鋪墊,感情牌才是重點。
棠妙心笑了:“秦王殿下,你可真行,現在還會賣慘了。
”
甯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