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孤舟忙将她護在身後,擠出一臉的笑意道:“誤會,她剛才說的是感謝王爺讓我們過上富足的生活。
”
旁邊有人推了甯孤舟一下道:“看在你家弟弟年紀小的份上,不和她一般計較,王爺可不是誰都能诋毀的。
”
甯長平這一次易容的是個男子,她的個子放在男子中不算大,人皮面具的那張臉又顯得小。
甯孤舟忙道:“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她。
”
幾人見他認錯認得極有誠意,也就不再跟他計較。
甯長平等他們走了後輕聲道:“哥哥剛才不該攔着我的,我真想把他們全部揍扁。
”
甯孤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被他們追殺,壞了你嫂子的計劃?
”
甯長平:“……”
她立即低下頭不敢再說說話了。
甯孤舟看到這裡的情景,心裡的擔心更濃了些。
定北王現在派人殺鴿子,剿殺放出鴿子的人,隻怕棠九歌之前在戎州的布置會受到一些影響。
現在他們的消息傳不出去,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這才剛到戎州的地盤就這樣,再往裡面走,情況應該會更加嚴重。
他的性子一向沉穩,此時就算知道情況對他們十分不利,他也能穩得住。
隻是要如何在這種情況下逆風翻盤,甯孤舟覺得需要好好思慮一番。
他看向棠妙心所在的方向,也不知道她如今是否順利。
兄妹兩人在城裡逛了一圈,甯長平說餓了,他身上的銅闆已經用完,便掏銀子付賬。
店老闆找了一些銅闆給甯孤舟,他看到那些銅闆後眸光深了些,卻不動聲色地把銅闆放進荷包。
接下來他又帶着甯長平去買了一些東西,都用的銀子,讓老闆找銅闆給他。
甯長平就算是反應再慢也覺得不對勁了,她輕聲問:“哥哥,怎麼了?
”
甯孤舟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帶她回了客棧。
他把今天得來的銅闆全部都放在桌子上,甯長平拿起一枚銅闆問:“這些銅闆有問題?
”
甯孤舟點頭:“六國之中,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一套貨币,這些貨币之間的流通是有一定的兌換機制。
”
“簡單來說,銀子是用重量來計算,在六國之中是通用的。
”
“銅錢則因為各國的鑄造方式不同,重量有一定的差異,在流通的時候就有一定的差額比。
”
“我看過歸潛的銅錢,他們的鑄造方式和其他幾國又略有不同。
”
“他們的銅錢會稍微偏重一點,但是戎州的銅錢就完全不一樣,品質低劣,且明顯要輕得多。
”
“歸潛的一枚銅錢,大約是這裡一枚半銅錢的重量,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
甯長平撓頭道:“不知道。
”
甯孤舟:“……”
他就不該對自己的傻妹妹抱太多的幻想,指望她能想明白這更深一層的問題。
他直接道:“定北王私鑄貨币,且用料精簡,所需的銅會少很多。
”
“他用這樣的貨币在市面上流通,也就意味着他能用最少的錢做最多的事。
”
“換句話來說,就是定北王早就有不臣之心,且現在還很缺錢。
”
這一套循環的方式,處處都彰顯着定北王的野心。
六國雖然都有自己的管理方式,但是有鹽、稅以及鐵礦、銅礦、鑄币這種事情都會握在自己手裡。
但凡有人自己鑄币,那就意味着這是要謀反。
而現在戎州本地人對這些錢币的接受良好,也就意味着這種錢他們用了一段時間了,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