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江花同一直都在歸潛的皇城,沒太跟着棠妙心在外面亂跑。
這一次蘇琰五十歲大壽,棠九歌讓她送小甜豆的時候,對她道:“你的書讀得夠多了,出去走走吧!
”
“歸潛的皇城這幾年你也熟了,沒什麼新鮮東西了,去第一城看看,順便陪陪妙心。
”
當時棠九歌還不知道甯孤舟找到棠妙心的事,而棠妙心又見天地瞎跑,身邊也沒個真正能說得上話的人。
棠九歌知道在這世上,棠妙心那些曲折又微妙的少女心思,隻會對江花同一個人講。
而江花同又是難得的妥帖之人,穩重又聰明,有她陪在棠妙心的身邊,棠九歌也放心一些。
江花同其實是無所謂的,她本身是個安靜的人,在歸潛的皇城裡呆着她覺得不錯。
跟棠妙心來第一城走走,她覺得也挺好,所以就帶着小甜豆跟棠妙心來了第一城。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一聲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就聽到了蘇曉天的聲音:“表妹和小甜豆在哪?
”
緊接着就看見蘇曉天和蘇問白一起匆匆跑了進來。
這兩人一看見棠妙心和小甜豆開心得不行,見到他們臉上被蜜蜂咬的紅印又問是怎麼回事。
棠妙心敷衍着答了幾句,這倆不長心的貨就抱着小甜豆問:“還記得我嗎?
”
小甜豆有甯孤舟的記憶力,當然記得他,乖乖地喊了一聲:“三舅舅,四舅舅。
”
他喊這一聲後,立即把兩人高興得不行,把之前早就準備好的好玩的東西塞給小甜豆不說,還要拉着他出去玩。
蘇玦此時也和夫人陳酒酒走了進來,蘇玦喝斥道:“都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能穩重點?
”
陳酒酒也瞪着兩人道:“别瞎折騰!
”
蘇問白笑嘻嘻地道:“這不是看到妙心和小甜豆太高興了嘛,我們平時還是挺穩重的。
”
蘇玦一臉無語,知道自家兒子這輩子怕是都跟穩重這事沒關點關系。
那邊蘇曉天抱着小甜豆想往外溜:“我帶你去玩個好玩的!
”
蘇玦:“……”
自家這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真讓他頭疼。
他一把将蘇問白拽了過來:“你自己去玩,不許帶小甜豆!
”
他說完把小甜豆抱起來道:“小甜豆,你跟二舅爺去家裡去看貓。
”
蘇問白看着蘇玦道:“爹,我看你就是想抱小甜豆吧!
”
蘇玦瞪了他一眼:“是又怎麼樣?
”
小甜豆之前就聽棠妙心說蘇玦府裡養了好幾隻品種珍貴的貓,早就想看了,自然跟蘇玦走。
棠妙心忍不住笑了起來,蘇問白已拉着她道:“表妹,你上次寫信跟我說的那味藥我煉出來了,你跟我去看看。
”
他說完拉着棠妙心便跑。
棠妙心:“……”
果然,就算是隔了四年,她的這兩位表哥也沒能學會什麼是穩重。
蘇玦想要打斷兩個兒子的腿,陳酒酒直歎氣,這兩貨玩心也太大了!
蘇琰卻在旁笑着道:“年輕人貪玩一些實屬正常,由得他們去吧!
”
蘇玦歎氣:“他們都要被你慣壞了,就他們這樣子,往後怎麼擔得起各部的責任?
”
蘇琰勸他:“他們也快活不了多久了,年紀一到到各部一任職,就再難像現在這樣快活了。
”
“你也不必憂心,我蘇家的兒郎都是聰明人,且都有責任感。
”
“别看他們現在不着調,真遇到什麼事情,他們都能撐得起來,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
蘇玦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也不再多說。
棠妙心一行人來的城主府,甯孤舟和甯長平被轟了出去,棠妙心和小甜豆被蘇家兄弟帶走,隻餘江花同站在那裡。
花新語笑着道:“花同也累了吧,我帶你去休息吧!
”
江花同笑着向她道謝。
花新語直接領着江花同去了給棠妙心常住的小院。
她親自帶江花同過來,各侍從婢女自然都打起精神來,對江花同十分客氣。
花新語對衆婢女交代了一番,就有一個女官模樣的人過來請花新語,有事請她裁決。
花新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還有事要處事,不能多陪你。
”
“你看看屋子裡用的東西可趁手,還缺了什麼?
有什麼不好用的,或者需要添置什麼,直接跟婢女說便是。
”
江花同見屋子裡布置得十分妥帖,所有東西一應俱全,想來是花新語精心布置的。
她雖然是江府的大家閨秀,但是在廟裡的時間比在江府做小姐的時間還長,本身就不是個挑剔的。
她笑着道:“這裡布置得很好,我很喜歡!
”
花新語笑着跟她客套了幾句,就和那個女官匆匆走了。
她一走,花新語也就更自在了些,她并不習慣讓人伺候,便讓衆婢女都退下了。
城主府的規格其實和大燕的皇宮相差不大,隻是少了一分奢靡的精巧,顯得更加質樸實用。
江花同不是個好奇心重的,安頓好後她沒事做,就去院子裡走走,看見院子裡有一朵鐵制的蓮花。
除了那朵蓮花外,院子的各個角落裡還放着不少檐獸。
江花同看着十分有趣,左右沒事做,她就過去仔細看了看。
細算起來她算是去過好幾個皇宮的人,大燕的皇宮富麗堂皇,歸潛的皇宮崇尚自然,第一城的城主府就更質樸些。
她見那蓮花制得十分精巧,上面還有極細的粉嫩的花蕊,雖然是鐵制的,卻栩栩如生。
她伸手輕輕摸了一下,恰好此時有隻小雲雀飛來,站在屋角的檐獸之上,清脆地叫了幾聲。
江花同看向那隻雲雀,腳下不小心踩到一塊蓮花形的圓樁之上。
恰在此時,那隻雲雀飛走,她不自覺地轉身去看,腳也跟着轉了一個圈。
隐約間,她聽到四處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
她因為庶女的身份,從小謹小慎微,對于身邊環境的變化,感覺十分明顯。
一種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殺意朝她湧來,她的本能告訴她有危險來了。
她不知道城主府裡能有什麼危險,她想要逃卻不知道能往哪裡逃,恐懼漫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