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劍蘭冷眼看着棠妙心,她一邊打呵欠一邊道:“我懶,又沒有稱霸天下的雄心壯志。
”
“把權利全放在身上,天天算計這個平衡那個,是想累死自己嗎?
無不無聊啊!
”
齊劍蘭:“……”
她因為在棠妙心的身上吃過大虧,所以一直把棠妙心當成是對手。
可是此時想想,棠妙心雖然能力不錯,卻不是個有野心的。
對棠妙心此時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覺得是棠妙心在麻痹她。
她笑着問棠妙心:“這些年你沒有跟秦王去秦州,去了哪裡?
”
棠妙心一邊開方子一邊道:“你聽過黑虎寨沒有?
”
齊劍蘭這些年來一直忙着在齊國集權,黑虎寨又在歸潛和大燕的邊境,距齊國有些遠,她還真沒有聽過。
她搖頭:“你這些年來一直在黑虎寨?
這個名字怎麼聽着像是土匪窩?
”
棠妙心笑着道:“對啊,就是土匪窩,你是不知道,打家劫舍的日子過得真的是太開心了。
”
她說到這裡又咬了咬牙:“要不是恰好打劫打到甯孤舟的頭上,我也不會被他擄去第一城。
”
“不去第一城,我也不會被阿古紮擄到這裡來遇到你,我現在還在黑虎寨過快活日子。
”
她說完似乎有些氣不過,罵道:“我現在這樣被你拿捏,都怪甯孤舟那個王八蛋!
”
齊劍蘭看到她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倒有些好笑。
昨夜齊劍蘭因為損殺了不少飛雲騎心情不佳,此時已經平靜了下來。
她問道:“你和秦王之間還有多少感情?
”
棠妙心先是瞪了她一眼,緊接着卻笑了起來:“你就别來試探我了,這話都說很多次了,我再說最後一遍!
”
“不管我和他還有多少感情,他都不可能看得上你,原因無他,就是你長得沒我好看。
”
“你要跟我搶秦王,就先回爐重造,先長得比我好看再說。
”
齊劍蘭:“……”
她冷冷地看了棠妙心一眼。
棠妙心淡笑:“你拿我兒子威脅我了,難不成還不讓我說幾句話刺一刺你,發洩一下?
”
齊劍蘭笑了起來:“棠妙心,你似乎還沒有認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
棠妙心歎了一口氣:“正是因為我看得很清楚,所以我才敢這麼說。
”
“你下次若是再敢傷害小甜豆一根毫毛,我就死給你看,左右不過是同歸于盡的事。
”
齊劍蘭的眼睛微微一眯。
棠妙心又道:“我這一生,活得也算恣意,至今也沒有什麼遺憾。
”
“人總歸會死,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
“雖然小甜豆現在在你手裡,你扭着我的軟肋。
”
“但是我這人脾氣有點大,捏得狠了,我就隻能跟你玉石俱焚了。
”
齊劍蘭聽到這話卻是信的,因為她認識的棠妙心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渾不吝,發起瘋來六親不認。
她笑了笑:“你這脾氣可真夠大的。
”
棠妙心也笑:“是有點大,可能是我從小在莊子裡長大,不喜歡被人約束,也不喜歡被人拿捏。
”
“有件事情我也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可以不聽。
”
齊劍蘭看着她沒有說話,她淡聲道:“你知道鬼醫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麼嗎?
”
齊劍蘭心裡一沉。
棠妙心接着道:“世上皆說鬼醫能與閻王搶命,能活死人,肉白骨。
”
“其實我并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但是我的醫術比尋常的大夫要高上一大截,能治他們治不了的病。
”
“你這身子這些年來雖然有良醫用名貴的藥材吊着,但終究傷了根本。
”
“若由得那些大夫給你醫治,你最多隻能再活五年。
”
齊劍蘭的眸光深了些,給她醫治的大夫曾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她原本對棠妙心的醫術隻是将信将疑,到此時倒信了七八分。
棠妙心接着道:“一個大夫給病人治病,盡心和不盡心相差的不止一點點。
”
“我若盡心為你醫治,能讓你平安活到五十歲,若再細心調養,活到六十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
齊劍蘭冷聲問:“若不盡心呢?
”
棠妙心笑着道:“若不盡心,又不會砸我的招牌,再讓你活個十年還是可以的。
”
齊劍蘭:“……”
她看着棠妙心的眼裡有了幾分殺意,這中間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棠妙心懶洋洋地道:“我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你是想着我一治好你的病,你就動手殺了我。
”
“這些天,你還讓随行的太醫看我給你開的方子,這種行為我覺得挺蠢的。
”
她說到這裡終于拿正眼朝齊劍蘭看去:“一個拼盡全力隻能讓你活五年的大夫,來為鬼醫開的方子把關。
”
她輕笑出聲:“你不覺得挺好笑嗎?
”
齊劍蘭的臉色有些難看。
棠妙心又道:“也不知道你和那個大夫哪來的自信,能做到這些。
”
“而一個大夫要弄死自己手裡的病人,真的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
“所以隻要不是傻子,都會對能救自己性命的大夫客氣幾分。
”
齊劍蘭的眼睛眯了起來,冷聲道:“棠妙心你找死!
”
棠妙心輕笑:“是,現在小甜豆在你的手裡,我不敢對你做任何手腳,但是我可以不盡心為你醫治啊!
”
“而你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把我抓了,不就是想要多活幾年嘛,最好能活到六十歲,一直握着權勢。
”
“所以神機公主,你捏着我的軟肋也就算了,還一再威脅我,你的這些行為似乎不是很聰明。
”
齊劍蘭聽她這話,基本上是明着在罵自己蠢了。
這麼多年來,敢這樣罵她的也隻有棠妙心一人!
棠妙心看到她的樣子認真地道:“公主,我覺得我們這樣互相針鋒相對,誰也讨不到便宜,又何必呢?
”
“要不這樣吧,我們講和吧,就算這輩子我們不可能做朋友,也不要再互相傷害。
”
“我認真為你醫治,你不要做任何傷害小甜豆的事情,也依着之前的承諾,讓我每天見一次他。
”
給他人洗腦,為自己争取權益,一直都是她擅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