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帝的喪事從簡,甯孤舟覺得他不配葬入皇族的皇陵,直接尋了一個偏遠的山坡将他孤零零的一人葬在那裡。
至于陪葬的東西,那也就參照大燕尋常鄉紳的規制,随意埋了一些給他罷了,連碑都沒有給他立一塊。
成明帝生前若是知道他死後,會被這樣對待,估計無論如何也不會咽氣。
隻是他死都死了,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滿,那也沒有用了。
他的葬禮甚至都沒有讓群臣過來相送,隻讓衆皇子和他的一衆妃嫔參加。
這一次葬禮之後,所有的皇子全部都被貶為庶民,衆妃嫔也原地出宮,跟着自己的兒子過日子。
甯孤舟并沒有為難他們,每人都給了一筆安置的銀子。
願意留在京城的,再一人送一座宅子。
不願意留在京城的,則将宅子折算成現銀,讓他們帶着離開。
至于他們是否會有其他的心思,甯孤舟根本就不在乎。
因為他有絕對的把握将他們打服,就算他們和那些失利的臣子們攪和在一起,甯孤舟也不介意。
因為甯孤舟非常清楚,成明帝之前重用的那些臣子都是什麼貨色。
這些人加在一起,絕對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隻會一加一小于一。
因為他們的眼裡都隻有利益,在得不到利益的前提下,所有的一切都成為空談。
衆皇子有服氣的,也有不服氣的。
隻是當他們看到,他們一向敬畏的成明帝在甯孤舟的面前如此不堪一擊,就算再不服氣也不敢有太多的想法。
因為如今的甯孤舟,隻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們按死。
甯孤舟讓人将他們安置完之後,便沒有再過問他們的事。
因為此時登基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
成明帝的喪禮能從簡了辦,甯孤舟的登基儀式就不能再從簡了。
禮部尚書翻出了相關的禮數呈到甯孤舟的面前,請他定奪。
甯孤舟看到那一疊厚厚的儀制,眉頭皺了起來。
他取出來朱筆,對着那些儀制就是一通删畫,最後隻保留了最主要的儀式。
禮部尚書看着他畫掉的東西,頭都大了,硬着頭皮勸他再加一些,因為有些若是不加的話,就不完整。
甯孤舟瞪了禮部尚書一眼,他不敢多說什麼,最後隻得求到棠妙心那裡去。
棠妙心聽完禮尚書的哭訴,也有些哭笑不得。
禮制這種東西,一代代傳下來,規矩繁多冗沉。
她看到那上面寫着各種儀式,有的讓他們一跪就得跪上小半個時辰。
她還從來沒有這麼跪過。
于是她對禮部尚書道:“何謂規矩?
誰掌管着這天下,誰就是規矩。
”
“所以這些規矩,隻要王爺認可,那就是可行的,就是完整的。
”
“大人若是覺得哪裡還差了些,哪裡還不完整,你自己腦補上就好。
”
禮部尚書:“……”
他一把年紀了,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情還能腦補!
偏甯孤舟不聽他的,天底下能勸得了甯孤舟改主意的也隻有棠妙心一人,而棠妙心也完全沒有相勸的意思。
之前衆老臣們被貶被殺被抄家的前車之鑒就在他的眼前,他實在是不太敢違逆甯孤舟的意思。
隻是他又有強迫症,如果不把整套儀制弄完整,能把他難受死。
最後他想了一大圈,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所有的儀制從簡,不讓甯孤舟和棠妙心跪,由他們來唱禮完成。
當他把這個方案呈到甯孤舟的案上時,甯孤舟看了看,直接就給了批複,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