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選修課棠妙心毫無不猶豫地選了棋課和書畫課。
至于必修課裡的音律課,到時候學成什麼樣子,就算什麼樣子吧!
上午有一節是經史課,馬上就到上課時間了,她匆匆趕了過去。
經史課是大課堂授課,她來得晚,進去的時候所有的學生都朝她看了過來。
不認識她的男生眼裡滿是驚豔,卻很快就有同伴提醒她的身份,那些男生們的眼裡就隻餘下一言難盡。
這段時間關于棠妙心的事情已經在國子監裡傳得沸沸揚揚。
如果以前隻是傳聞的話,那麼那天甯孤舟在飯堂裡,因為棠妙心直接用筷子穿了齊詞意的事就是親眼所見的事實。
齊詞意在國子監裡的人緣關系還不錯,事發之後,她又四處散播謠言,以至于現在國子監裡大部分的學生都談棠妙心色變。
棠妙心對于這些完全沒放在心上,她自顧自地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她才坐下來,以她為中心,前後左右的學生全挪到其他位置,唯恐被她波及。
她看到他們的行為覺得好笑,卻也懶得去管。
她拿出書之後發現有個學生在她的身邊坐下,也是之前她被江洋大盜追殺時,去國子監幫她找護院的那個女生。
棠妙心略有些意外,這女生那天敢幫她喊人,今天敢跟她坐在一起,膽子還挺大的。
那個女生輕聲道:“我叫江花同,是左相府的庶女,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
棠妙心問她:“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
江花同回答:“王公貴族之家的子女,外人看着光鮮亮麗,個中辛酸隻有自知。
”
“我不招嫡母喜歡,從小就被丢進庵中為我祖母祈福。
”
“我考進國子監之後,我父親才承認我是他的女兒。
”
棠妙心再次意外:“你憑實力考進國子監,真厲害!
”
國子監雖然有一部分名額給到王公貴族,但是這些人也都是家族裡挑出來最優秀的人。
其他人想要進國子監就需要經過極為嚴苛的考試,難度比棠妙心前世考進清北還要高得多。
江花同在庵中長大,沒有任何資源就能考進來,必定極聰明也極堅韌。
江花同卻有些不好意思,輕歎了一口氣:“沒有很厲害,隻是不想再被人無視,但是回來之後,卻發現這些也不是我想要的。
”
棠妙心從她的這句話裡聽到了幾分心酸的味道,估計她回到江府之後日子依舊不好過。
她看向棠妙心:“不管你的家人怎麼對你,你的日子終究是自己的,不要放棄!
”
棠妙心看向江花同,見她雖然長相普通,臉上還有幾顆雀斑,但是眼神明亮而溫暖,眼底透着友好和關心。
棠妙心活了兩輩子見過無數的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江花同這樣的女孩子:聰明、善良、溫暖。
她微微一笑:“我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們休想操控我的人生。
”
倆人相對一笑。
齊詞意在不遠處看着她們,冷笑了一聲:“還真是賤人和賤人做朋友。
”
吳曼枝附和:“可不是嘛,江花同是賤人生的賤種,棠妙心是天煞孤星,她們成了朋友,還真有趣!
”
齊詞意輕聲道:“不能讓棠妙心再在國子監過舒心日子了!
”
她被甯孤舟用筷子穿了嘴之後,就恨透了棠妙心了。
大夫說她嘴上的傷口太大,很可能會留疤!
吳曼枝歎氣:“可是現在甯孤舟在國子監當夫子,想對棠妙心下手并不容易。
”
齊詞意嘴角微揚:“我有辦法!
”
吳曼枝朝她看了過來,她輕聲在她的耳畔說了幾句話。
吳曼枝的嘴角上揚:“這個辦法好,這一次一定讓棠妙心名聲盡毀!
”
倆人的眼裡滿是得意。
下課之後,就到了午膳時間,所有的學生都會去飯堂吃飯。
而從教室到飯堂要穿過一個湖,湖上有座橋連教學樓和飯堂。
湖不算大,是靠累積山上的雨水以及山澗的泉水形成的。
棠妙心和江花同有說有笑地去飯堂。
井拾餘探頭探腦地看着走在橋上的棠妙心,他暗暗松了一口氣。
今天棠妙心上課之後,井拾餘就一起提心吊膽,生怕她又弄出什麼事情來。
好在今天一上午他都沒有聽到任何關于棠妙心的事情傳來。
他覺得自己可以放松一點,棠妙心雖然是個大麻煩精,卻不代表她時時刻刻都會闖禍,今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他才想到這裡,就看見齊詞意走到棠妙心的身邊說了幾句話,他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棠妙心就跟着齊詞意走到橋邊往下看。
橋面修得相對較寬,卻沒有護欄。
棠妙心往水裡看了一眼:“我沒看到你說大錦鯉,我去吃飯了,你自己慢慢看吧。
”
齊詞意見棠妙心穩穩地站在那裡,滿心不解,她明明讓人在這裡做了手腳,棠妙心為什麼沒有腳滑摔下去?
她實在是太過好奇,就走過去站在棠妙心剛才站着的位置。
她才踩上去就覺得腳下極滑,不受控制地就滑進了水裡。
她下水的動作極為标準,雙腳同時落水,雙手打開,看起來就像是自己跳進去的一樣。
水花四濺!
棠妙心嘴角微勾,扭頭朝井拾餘所有的位置眨了下眼睛。
井拾餘:“……”
他就說嘛,今天肯定會出事!
隻是剛才棠妙心和齊詞意隔那麼遠,他十分好奇棠妙心是怎麼讓她落水的。
此時雖然已經入了夏,但是天還沒有熱起來,湖水極深,因為特殊原因冰冷刺骨,齊詞意被凍得不輕。
她一落水,一個男人就跳進湖裡去救她,此時吃飯的學生極多,很多人圍在那裡看熱鬧。
很快,男人就抱着齊詞意往岸邊遊,齊詞意驚慌失措,拼命掙紮,差點把男人拖進水裡。
男人幹脆背過身,一手劃水,一手抱着齊詞意的胸,才将她拖上了岸。
救齊詞意是的是國子監裡的一位雜役,駝背跛腿臉上還有一塊紅色的胎記,醜到極緻,至今未娶。
齊詞意不但渾身濕透,外衣還在水裡被扯了下來,露出了紅色的肚兜。
衆人嘩然,還有調皮的男生在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