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孤舟輕掀了一下眉,怕她摔下來,伸手輕輕托了她一下,她立即伸手解下他頭上的玉冠,把他的發揉亂。
六皇子在旁看呆了,他以為甯孤舟會發作,畢竟男人的頭哪裡是女人能摸的。
下一刻他卻聽到甯孤舟淺笑了一聲,完全沒有一分要發作的樣子,反而看起來有些享受。
這事簡直就是震碎了六皇子以前對甯孤舟的認知:
甯孤舟那麼冷的一個人,居然在棠妙心的面前這麼沒原則,這是要把棠妙心寵上天吧!
六皇子輕咽了一下口水,有點回不過神來。
甯孤舟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回頭朝他看了過來。
在甯孤舟看過來的那一瞬間,六皇子能感覺得到甯孤舟鳳眸裡還有殘留的溫柔,而在下一刻,寒霜鋪滿。
六皇子:“……”
他深深地覺得,變臉都不敢像這孤舟這樣變!
在這一刻,六皇子覺得,對甯孤舟而言,這世上就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棠妙心,另一種是棠妙心以外的人。
在棠妙心的面前,高冷的甯孤舟不但不冷,還很暖。
在他的面前,哪怕他們是手足兄弟,甯孤舟也依舊冷得像冰。
六皇子怕甯孤舟的拔劍砍他,還強行擠出一抹笑意。
甯孤舟看着他那副慫樣,懶得和他一般計較,伸手托着棠妙心進了營帳。
六皇子看着他們的背影,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眼裡有些羨慕。
他心裡的那些煩郁之氣,被喬思琦這麼一鬧,散了個七七八八。
他回頭看了一眼玉娘的住處,再次歎了一口氣。
他們之間這一生都不可能如甯孤舟和棠妙心這般恩愛,因為是他永遠也不可能像甯孤舟這般寵着一個女人。
喬思琦被扔出去後,一直嗚嗚亂叫,有侍衛嫌他太吵,直接擡手将他劈暈。
這個世界清靜了。
桑硯從一旁探出頭來看了喬思琦一眼,輕歎了一口氣。
他發自内心同情喬思琦,再想想于畫樓對自己的不待見,他就覺得自己比起喬思琦更加苦逼。
至少喬思琦知道自己沒有指望,能放下棠妙心,棠妙心也不算讨厭喬思琦。
可是他卻感覺得出來,于畫樓是真的讨厭他。
而他的心裡又還抱着一絲念想,所以這樣算下來,他才是最可憐的那個。
第二天一早,他們一行人繼續起程回秦州。
到傍晚他們準備紮營的時候,棠妙心一下馬車又看見喬思琦跟在不遠處。
棠妙心:“……”
她知道他有點軸,但是軸到他這種程度,她真的覺得夠了。
她還沒有說話,莫離已經走過去問:“喬思琦,你怎麼還跟着我們?
”
喬思琦怕莫離揍他,往後退了一步道:“什麼叫我跟着你們,這條路又不是你家的。
”
莫離的手握成拳作勢要揍他,他往後又連退了好幾步道:“大家都是斯文人,别動手!
”
莫離瞪他,他又涎着一臉笑道:“你們去秦州,我也去秦州,結個伴也挺好的嘛!
”
莫離冷聲道:“沒人跟你結伴!
”
喬思琦笑着道:“我跟你們結伴!
”
莫離實在是嫌他煩,當即手一伸,直接一記手刀就将他劈暈過去,然後把他扔在營帳外。
莫離覺得他們的态度很明确,這一次喬思琦應該不會再跟着了。
事實證明,他們所有人都低估了喬思琦的韌性和臉皮,他第二天總能再跟過來。
莫離有些惱怒地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啊!
”
喬思琦理直氣壯地道:“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