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緻遠立即就從李仁英的這句話裡聽出了成明帝對他的挂念。
他心裡有些得意,果然,在成明帝的心裡,他依舊是最得寵的那個兒子。
他想到這裡膽子就大了點,拉着李仁英問:“公公可知道父皇為什麼會讓七弟做京兆尹?
”
李仁英笑着道:“殿下說笑了,皇上的心思哪裡是我這個奴才能猜的?
”
甯緻遠的眼裡有了幾分陰郁。
李仁英接着道:“隻是在奴才看來,秦王不過是個小小的京兆尹而已,如何能與殿下相提并論?
”
“殿下是中宮嫡出,何等尊貴!
”
甯緻遠的眸光微動,笑道:“多謝公公提點。
”
兩人互說了幾句客套話,甯緻遠又給李仁英塞了一張銀票,賓主盡歡。
李仁英走後,甯緻遠的臉立即就黑了下來。
陳之文輕聲道:“殿下有何打算?
”
甯緻遠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冷聲道:“甯孤舟一定要死!
”
甯孤舟之前不得寵的時候,就是他的眼中釘。
現在甯孤舟成了京兆尹,他自然不能再讓甯孤舟活着!
他的心裡生出了前所未所有的危機感,總覺得再這樣下去,他的太子之位怕是會保不住。
陳之文沉聲道:“殿下的位置不是甯孤舟能撼動的,畢竟甯孤舟在京中沒有根基。
”
“上次姬萌魚闖下的禍,換做其他皇子,就算不殺頭也會被貶為庶人。
”
“而皇上隻将殿下禁足一個月,這個懲罰已經是極輕的,也證明了皇上對殿下的偏愛。
”
他說到這裡看了甯緻遠一眼後輕聲道:“更不要說,殿下還中了毒,隻有棠妙心能解。
”
甯緻遠一聽到這話惡狠狠地道:“棠妙心根本就不可能為孤解毒,她想替甯孤舟控制孤!
”
“隻有甯孤舟死了,活捉棠妙心,她才會為孤解毒,所以甯孤舟一定要死!
”
在他看來,隻要甯孤舟一死,棠妙心失了倚仗,自然得乖乖聽他的。
陳之文知他對棠妙心存了幾分執念,現在的情況對他們也确實不利,殺了甯孤舟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陳之文不再勸,又說起另一件事:“我得到小道消息,皇上上次受傷後,身體便不太好。
”
“這段時間朝中諸事纏身,皇上一直不能靜養身體,眼下的情況比之前更差了幾分。
”
“此事更關于殿下的前途,殿下最好早做打算。
”
甯緻遠知道陳之文與太醫院院正是本家,這消息應該是從那邊來的。
他的眸子裡有過一閃而過的狠辣:“孤知道了。
”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心裡卻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這個念頭在冒進他的腦海,就不受控制地四處侵蝕着他的心。
成明帝解了甯緻遠禁足的消息,也傳進了甯孤舟的耳中。
他知道這事後冷笑一聲:“這還真是父皇一貫的行事方式。
”
成明帝自認為給了他一點好處,就拉出甯緻遠來打壓他。
這個行為不過是從一個角度來告訴他,成明帝可以讓他成為儲君,卻也在告訴他,成明帝能随時按死他。
這些年來,各皇子的平衡算計之局,成明帝玩得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甯孤舟是想得到京兆尹的位置,但是卻不是想用這種方式得到。
這幾個月京中風雲變幻,殺機四伏。
莫離輕聲問:“王爺,皇上想要做什麼?
”
甯孤舟面色冰冷:“想要找個聽他的話,卻又能開疆辟土,掌管萬裡江山,能延續他的宏圖霸業。
”
莫離不解地問:“聽話的是應聲蟲,怎麼可能開疆辟土?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