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依着甯孤舟的性子,他們的子孫很可能還會受到牽連。
于是不到半刻鐘,那些一大臣們就走得幹幹淨淨。
棠妙心輕笑了一聲:“看來這些大臣們對成明帝的君臣之誼也沒有太深嘛!
”
沐雲修則道:“還是王爺有辦法,這些人就是欠收拾。
”
甯孤舟淡聲道:“以沐先生的能力,要收拾他們并不難。
”
“沐先生沒對他們做什麼,不過是想讓本王給他們立威罷了。
”
沐雲修輕笑了一聲:“王爺過獎了,他們的這樣的身份,我是真的不好動他們。
”
“這些事情隻有王爺做得了,我頂多就是幫着王爺看着他們罷了。
”
棠妙心扭頭看了他一眼道:“沐先生,你以前不願意入朝為官,我還以為你不通曉為官之道。
”
“如今才發現,不是你不通曉,而是你不願意。
”
這些事情沐雲修留給甯孤舟來做,從本質上來講,是他極懂得君臣之間的邊界。
甯孤舟給予了他信任,他便守好自己的界線,朝中的這些事情,他清楚的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尺寸拿捏好了,往後彼此間也更好相處,會少很多的猜忌。
沐雲修入朝為官,不是為了權勢,更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他隻是想要實現自己的抱負。
這樣的人,心思純正,整個人又不失清明。
棠妙心覺得他這樣的宰相,可能全天下隻有這一個,讓人放心,還十分省心。
她看了看他的面色,他雖然面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是整個人的精神卻極好。
她琢磨着,回頭還得給他配些藥,幫他把身體調理好。
他這麼忙,若沒有好的身體,很快就會垮掉。
沐雲修對上她的目光,隐約猜得到了她的想法。
他瞪了她一眼道,扭頭走了出去。
棠妙心輕笑了一聲,站在甯孤舟的身邊道:“成明帝的喪事你打算怎麼操辦?
”
甯孤舟回答:“從簡。
”
棠妙心輕點了一下頭道:“也是,他一介亡國之君,哪裡配享盛大的葬禮。
”
“隻是就算是從簡,他頂着王爺生父的名頭,表面上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省得被人拿來說事。
”
甯孤舟如今掌管着大燕,剛發落了衆皇子和老臣,她不能讓人給他冠上暴君之名。
甯孤舟明白棠妙心的意思。
他對成明帝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挫骨揚灰。
可是成明帝終究頂着他生父的名頭,有些事情就不能做得太絕,至少明面上不能。
他輕點了一下頭道:“好,聽你的。
”
成明帝的葬禮甯孤舟交給禮部來辦,并交代了“從簡”兩個字。
禮部的官員聽到甯孤舟的話後,心裡有些擔憂。
畢竟甯孤舟剛發落了諸位皇子,王朝中的老臣。
禮部尚書當時其實也被那些老臣們邀請去宮裡鬧事,他心裡清明,找了個理由婉拒了。
于是他成了朝中這一衆老臣之中,唯一沒有受到牽連的。
他在心裡琢磨了一番,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甯孤舟這個“從簡”到底要簡到什麼程度。
他想了一圈,最終去向沐雲修讨教。
沐雲修隻說了一句話,就讓他恍然大悟,他立即就趕回禮部制定了整個喪禮的儀程。
當天下午便将儀程呈到了甯孤舟的桌前。
甯孤舟看到他呈上來的儀程,略略掃了一眼後便點了一下頭:“就按這個來。
”
禮部尚書這才放寬了心,去着手準備他該做的事情。
他在心裡感謝沐雲修,若不是有沐雲修的提點,他可能還不知道這個度該怎麼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