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四下亂成一團,騎兵和步兵全部混在一起。
不少步兵被騎兵踩在腳下,步兵哀号聲起,拿刀去砍騎兵。
這一次都不用别人用手,自己人就和自己人打成了一團。
場面混亂至極,不管将領們如何扯着嗓子喊,如何拿着刀劍殺不聽話的士兵,都無法控制局面。
金錢的魅力在這樣的戰場上,對已經狂熱的普通士兵而言魅力巨大。
勝出的那部分拿着銀錢想要跑。
而四周的弓弦聲響,他們才發現,他們竟進了一處谷底,被人一鍋端了。
這一場仗由秦州的兵馬發起,打了整整一天一夜,然後以秦州勝出而結束。
秦州的兵馬以極快的速度越過關卡,由甯孤舟帶領直奔京城而去。
收拾戰場這一類後續的事情,由交給沐雲修來處理。
沐雲修知道這一次的事情,需要盡快解決,否則金大将軍的兵馬過來後,會有很多的麻煩。
他需要把這裡處置妥當,然後給甯孤舟建一條防線。
成明帝收到前方的戰報時,他整個人都愣在那裡。
他之前覺得那支勤王的軍隊,怎麼也能撐個一個月左右,撐到金大将軍過來。
他雖然屬意讓甯孤舟執掌大燕,但是他還是不想承認自己錯了,想給甯孤舟一個教訓。
他是打算讓金大将軍和勤王的兵馬把甯孤舟打敗,然後讓甯孤舟在他的面前認錯,他再将皇位傳給甯孤舟。
隻是他沒有想到,秦州的兵馬會如此厲害,勤王的那支兵馬竟沒能在甯孤舟的手裡撐上十天。
這麼短的時間,根本就沒能等到金大将軍帶着兵馬過來合圍他。
秦州的兵馬攻破關口進京的消息,朝中的大臣們很快就都得到了消息。
他們的心态和成明帝有些不同。
不管誰做皇帝,他們做好自己的臣子就行。
反正甯孤舟也姓甯,是大燕的皇族,也是他們效忠的對象。
左右甯孤舟之前雖然在京城有殘暴的名聲,但是卻也沒有真的動手亂砍人。
而這些年來,成明帝的性情陰晴不定,喜怒無常,被成明帝砍殺的臣子多不勝數。
他們在京城為官,雖然榮華富貴加身,卻也天天擔驚受怕,再來一次,也不過如此。
所以他們雖然面上驚恐,卻并沒有外逃,隻是讓家丁看好門院,以防有士兵沖進來。
甯孤舟治軍極嚴,他的士兵就不騷擾尋常百姓,至于那些官員,這事以後再說。
他帶着兵馬打進京城的時候,并沒有費太大的力氣。
整個京城也隻不過隻有兩萬左右的禁衛軍,戰鬥力也不是太強。
兩波人馬一交戰,禁衛軍仗着京城的城牆高,護城河的水深,擋了秦州的兵馬兩天。
第三天的時候,甯孤舟用巨石将城牆轟出一道口子,帶着兵馬殺進了京城。
那些禁衛軍和秦州的兵馬交戰,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甯孤舟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帶着兵馬殺進了皇宮。
原本威嚴肅穆的皇宮,在此時透着破敗的氣息。
宮門雖未大開,卻已沒有甯孤舟記憶中的味道,顯得單薄脆弱。
甯孤舟此時站在這裡,心情和當年離開時已經完全不同。
當年他帶兵入皇宮,打算帶甯長平和于嫔離開皇宮去秦州。
那時這一扇扇宮門在他的面前是那麼的厚重,每打開一道,都費了他極大的力氣。
隻是他拼盡全力殺進去後,于嫔不了不拖累他而選擇自殺。
最終,他隻帶着甯長平離開。
那一次宮變,甯孤舟失去了太多,更險些命喪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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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座的皇宮看在甯孤舟的眼裡,沒有權勢加持之後,不過是巨大卻又脆弱的牢籠。
棠妙心感覺到了甯孤舟情緒的變化,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甯孤舟看向她,她溫聲道:“孤舟,過去的都過去了。
”
“時隔八年,母妃若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很開心。
”
甯孤舟看着宮門道:“是的,母妃若是知道我回來,她一定會很開心。
”
“今日我要為她抱仇,親手替她結束這一切,讓她魂安九泉。
”
棠妙心輕點了一下頭:“我陪你。
”
甯孤舟看着她那張含了幾分笑意的臉,他原本有些糾結煩躁的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重回故地總能激起人許多回憶。
對甯孤舟而言,這座皇宮留給他的記憶大多是痛苦的。
隻是他不是那種脆弱的人,相反,他無論是身還是心,都十分強大。
這些年的歲月,早已經将他的心性打磨的十分堅韌。
他知道,這座宮門打開之後,他将要面對什麼。
到如今,他已無所畏懼。
他的手輕輕擡了起來,沉聲道:“破宮門!
”
領兵的秦州将領是甯孤舟曾經的侍衛,他深吸一口氣,帶着士兵撞擊宮門。
宮門遠不如城門那麼結實,經不起他們這樣的撞擊。
隻是眨眼的功夫,他們便将第一重宮門破開。
皇宮裡此時已經是一片亂象,宮女太監跑了,四處散落着一些雜亂的物件。
甯孤舟看到這情景,眼裡添了幾分諷意。
成明帝一向掌控欲極強,他見不得任何人不依他的指令行事。
如今的成明帝,卻已經連約束宮人的能力都沒有了,這對他而言,隻怕是一件極為難受的事情。
破開第一道宮門後,他們又遇到了一些禁衛軍。
隻是這些禁衛軍的殺傷力實在是不強,他們又吓破了膽子,遇到秦州的兵馬算是不堪一擊。
他們一路往前,很快就到了第九重宮門處。
第九重宮門若是破開,便是皇宮的最深處,是禦書房所在,代表的是至高的皇權。
甯孤舟沒有說話,隻是揮了一下手,士兵們便将宮門破開。
甯孤舟緩緩往裡走,走到夾道時,他看見皇後站在那裡。
在甯孤舟的記憶裡,皇後絕對給他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初皇後和太子聯手給他下過毒,若沒有遇到棠妙心,他怕是早就已經死了。
對于皇後的狠毒,甯孤舟有很深的體會。
隻是此時的皇後,和甯孤舟記憶中的皇後是不太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