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相的眸光微動,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甯孤舟将手中的玲珑球托起,然後手掌合上,玲珑球被捏碎成渣,從他的指間緩緩掉落在地。
江相看向甯孤舟,他面無表情地道:“勞煩江相給他帶句話,本王隻有母親,沒有父親。
”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
江相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甯孤舟接着道:“你也告訴他,以後不要用這種拙劣的方式來跟本王攀交情。
”
“他讓本王回京,根本就不是想要傳位于本王,而是想要殺了本王。
”
江相否認:“殿下誤會皇上了,他這些年的确很是想念殿下,也甚是後悔。
”
甯孤舟冷聲道:“他的想念和後悔根本不值錢,本王也不在乎。
”
“這枚玲珑球根本就不是當年的那一枚,當年的那枚本王有一次不小心掉進火裡,被烤黑了一面。
”
“玲珑球就算是重做,也已經不是當年的那一枚,曾經的父子之情,也早就斷送在他的謀算之中。
”
江相的眸光深了些。
甯孤舟又道:“他費了那麼大的心思重新做了一枚玲珑球,還刻意做舊。
”
“這分心思,對他而言,确實不易,卻讓人覺得更加虛僞和可笑。
”
他說完袖袍一拂,轉身便走。
江相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木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甯孤舟的心裡卻泛起了寒霜,成明帝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
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早在一輪接一輪的算計中,消失得幹幹淨淨!
成明帝這些年派人殺了他好多回,在無法将他除去時,就改用拉攏的手段。
這一次更是可笑,竟刻意做舊了一枚玲珑球來跟他大打感情牌。
昨天那些隐衛還恨不得殺了他,今天來這一出,刻意又狠辣。
說到底,也不過是想從他的嘴裡知道第一城的冶煉術在哪裡而已。
此時午宴快要開始,他直接進了群芳殿。
群芳殿裡衆人的位置排布簡單粗暴,同一國的位置都排在一起。
秦州也算是大燕的地盤,所以甯孤舟的座位也在大燕的區域。
十一皇子見甯孤舟過來,乖巧地喊了一聲:“七哥。
”
甯孤舟面如寒霜,沒有理他。
從這幾天的情況來看,十一皇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當皇族中所謂的親情和繁雜的算計湊在一起時,親情就顯得極度的淡薄可笑。
棠妙心看出甯孤舟的心情不好,笑着對他招了招手:“秦王,要不要跟我坐在一起?
”
因為是按國家排的座位,歸潛皇族隻來了棠妙心一人,她的旁邊顯得有些空曠。
甯孤舟的眸光微斂,直接起身走到棠妙心的身邊,淡然坐下。
江相和十一皇子的面色微變,其他幾國的皇族和使臣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甯長平愣了一下後道:“我也要坐過去。
”
她見棠妙心那邊甯孤舟坐下後,她就算是擠也擠不下了,幹脆自己着搬着桌子就往那邊跑。
衆人:“……”
蘇樂天剛忙完過來看到這一幕伸手捂臉,盼着第一城其他人不要看見。
可惜的是,蘇琰和花新語此時也剛好走了進來。
蘇樂天:“……”
他為他以後的婚事先捏一把汗。
花新語進來的時候看到甯長平搬桌子的樣子,也有些一言難盡。
就甯長平這副樣子,實在是沒有半點一國公主該有的樣子。
據說這丫頭性子單純,和棠妙心的關系很不錯,她也不會為難甯長平。
今日是蘇琰的壽辰,他此時一來,衆人便依着各國的禮儀,一起祝他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