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第一城的城主防守原本就十分森嚴,最近各國的人到了之後,守衛再次加強。
這地方防守之嚴,怕是蒼蠅都難飛得進來。
甯孤舟回答:“這世上應該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
棠妙心:“……”
他可真自信!
隻是她轉念一想,就又釋然了。
當初甯孤舟在大燕京城步步為營,秦王府守衛森嚴,他在防守這事上鑽營多年,再嚴密的防守以他的身手,要隻身潛入,絕對不算難事。
她問他:“你大半夜來找我,有事嗎?
”
甯孤舟幽黑的鳳眸此時化作萬千星辰,他的語調溫和:“沒什麼事。
”
“想你了,就來看你。
”
棠妙心:“……”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她能在有生之年聽甯孤舟用這樣的語調說這樣的話。
她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沒發燒啊!
”
甯孤舟抓住她的手将她帶進懷裡,将她的手帶向他的心口:“這裡很燙。
”
棠妙心輕笑一聲,挑眉問他:“王爺,你這是在撩我嗎?
”
甯孤舟看着她道:“如果你覺得是,那便是吧。
”
棠妙心的唇角微勾,卻歎了口氣道:“可惜我現在不吃這一套了!
”
她把手從他的手心抽回,在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有些涼了,微涼的茶水順着她的咽喉滑進了胃裡,将她那顆蠢蠢欲動的心給按了下去。
她在心裡罵:“好在甯孤舟性子冷,他要熱情一點,估計會成為勾走萬千少女芳心的男狐狸精。
”
甯孤舟似乎一點都沒有看出她的口是心非,他在她的身邊坐下,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眸子如星沉大海,幽深得能吸人魂魄。
棠妙心剛剛借着涼茶壓下去的念頭又在往上湧。
她伸手捂着眼睛不看甯孤舟,歎氣道:“秦王殿下,你要做什麼請直說。
”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真的承受不住!
”
甯孤舟難得看到她這副樣子,輕笑了一聲。
棠妙心的指縫打開,清亮的桃花眼從裡探了出來。
甯孤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喉結滾了滾。
棠妙心在心裡歎氣,她發自内心地覺得甯孤舟很有做惑人心智的妖孽的潛質。
眼下他不過存了幾分撩她的心思,整個人身上的冷意褪下,似乎一下子就變得光風霁月了起來。
仿佛他身上萬年不變的疏冷霸氣都隻是錯覺,他就該是眼下這溫潤如玉的男子。
他舉止優雅高貴,一舉一動都十分賞心悅目。
屋子裡很靜,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外,再聽不到别的聲音。
也因為這分靜,讓整間屋子裡透出了難以言說的暧昧。
棠妙心的腦子在想七想八的時候,甯孤舟終于開口:“妙心,還記得當初我們成親時的合約嗎?
”
棠妙心亂飛的思緒瞬間抽回,她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她看着他道:“當然記得。
”
如果說成明帝為甯孤舟和棠江仙賜婚的那紙婚書,是将他們硬湊在一起的外力,那麼他們在大婚時簽的合約就是撕破那紙婚書的利刃。
那張合約伴着棠妙心在甯孤舟的身邊呆了大半年。
那段時間裡,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想着治好甯孤舟,然後離他遠遠的,她好快意江湖。
就連後面他們定情之後,因為那張合約,她心裡隐約有些不安。
感情這東西和其他的東西不一樣,越是在乎就越是患得患失。
也因為那張合約,他們從來沒有對彼此說過喜歡。
他們平時不太覺得那張合約如何,待到大難臨頭時,她心裡就難免會生出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