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阮思追便将戶藉這邊的事情,全部交給喬思琦去處理。
喬思琦覺得再讓這些人住帳篷不是那麼回事,臨淵之前以遊牧為主,他們是不想有個穩定的居所嗎?
喬思琦覺得不是,他們沒有固定的住所其實也是被迫的,因為他們要放牧。
現在他們來秦州種地,種地就十分固定,不需要再放牧,所以他們應該有個固定的住所。
他覺得有固定住所,會增加他們對這塊土地的認可和粘性。
他還覺得應該給這些臨淵人增強一些關于家的概念,讓他們對家有更強的歸屬感,再慢慢把他們變成真正的秦州人。
阮思追對這些事情原本也有規劃,他聽喬思琦說完後,就讓喬思琦來處理。
重點是喬思琦看起來人畜無害,臨淵人對他沒有太多的防備之心,他很快就和那些臨淵人打成一片。
再加他會玩,空了還會教臨淵的那些孩子玩一些遊戲,所以臨淵的那些孩子們也都很喜歡他。
如今那些臨淵人見到他,都會熱情的和他打招呼,還有人約他晚上一起玩。
也因為這一系列的事情,讓阮思追對喬思琦十分倚重,這才有了阮思在棠妙心的面前狂誇喬思琦的事。
棠妙心聽喬思琦說完這些事情後,她的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喬思琦是他們所有人眼裡的廢物,除了鬥雞遛狗,他們是真沒發現他有什麼長處。
結果他到這裡,整個人卻如魚得水,一邊玩着,一邊就把事情能做得明明白白。
她看着喬思琦道:“喬公子,不錯嘛!
”
喬思琦在這裡呆得久了,也生出了幾分自信。
他此時聽棠妙心誇他,他整個人就難免有些忘乎所以:“我本來就很不錯,隻是你們之前沒有發現我的優點而已!
”
“我之前就說了我要到秦州來建功立業,你們還不信!
”
棠妙心笑道:“是啊,你這建功立業也是别樹一幟。
”
“别人是好好做官,踏實做事,到你這裡就變成了不想學習,逃跑迷路後又遇到适合自己做的事情。
”
喬思琦被她這麼一說,有些不好意思,卻道:“不要在意細節嘛,看結果,看結果!
”
棠妙心問他:“所以你這是要将錯就錯的留在這裡,不回淮州了?
”
喬思琦搖頭道:“我覺得這裡很适合我,暫時不回去了。
”
“我覺得這裡以後能成為一座城池,我現在表現的還不錯,能不能給我個官做做?
”
棠妙心:“……”
這是繼棠以深之後,又來一個官迷?
她看着他道:“我之前跟你說過,秦州不養廢物。
”
“但是隻要有能力的人,秦州主不會虧待他。
”
“雖然你這能力點得有點歪,但是隻要對秦州有用,秦州就會給人相匹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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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思琦有些感慨地道:“我當初跟我爹說我要來秦州建功立業,他寫了封信過來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
“等我有了屬于我自己的功績之後,我一定要亮瞎他的眼!
”
“我還要給我祖母買她最喜歡的大金镯子,上面嵌着亮閃閃的大寶石!
”
棠妙心:“……”
她覺得喬思琦的願意樸素到粗暴,這樣的操作也是絕了。
她笑道:“回頭我送你一點寶石,你自己找金子去鑲。
”
喬思琦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他之前就聽說秦州盛産寶石,卻一直沒有機會見到。
棠妙心送的寶石,質量肯定不會太差。
于是他眉開眼笑地道:“謝謝王妃!
”
棠妙心看着他道:“喬思琦,好好幹!
”
“你雖然之前的人生是廢了點,但是那是之前。
”
“你往後的人生握在自己的手中,能走到什麼樣的高度,你說了算。
”
喬思琦長這麼大,除了他的祖母會誇他外,還沒有别人誇過他。
她的這一番話,讓他的心裡生出萬丈豪情。
他認真地道:“我肯定能立下不世的功業,能名留青史!
”
棠妙心對于他的這個說法輕笑了一聲。
她其實不是太理解這些要名留青史的人的心理,在史書上留個名字有那麼重要嗎?
她輕甩了一下頭,沒有再跟他說什麼,決定四處看看。
她一走,桑硯便湊到喬思琦的身邊道:“小喬,可以啊!
”
“不枉我當時偷偷把你塞在車隊裡!
”
當初喬思琦之以為能混進棠妙心他們的車隊,桑硯是幫了大忙的。
隻是這事沒有人查,便隻有兩個當事人清楚。
喬思琦想起當初自己來秦州的初心,此時也有些感歎。
他當初不過是因為喜歡棠妙心,所以才死皮賴臉地跟了過來。
到如今,他對她再不敢生出半點其他的心思,他隻想建功立業。
他輕聲道:“以後得空了,我請你吃飯!
”
桑硯看了他一眼道:“一般情況下說以後得空請吃飯這種話,全都是推托之詞。
”
“我瞧着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
喬思琦有些猶豫:“可是我今天還有事沒忙完。
”
桑硯輕哼了一聲道:“依我看,這都是你的推托之詞,小喬,忘恩負義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
喬思琦:“……”
他覺得桑硯有點大綱上線了,他也不覺得一頓飯就怎麼跟忘恩負義扯上了關系。
隻是他在秦州的朋友少,桑硯勉強算是一個。
此時桑硯過來,他請桑硯吃頓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于是他索性拉着桑硯陪他一起去做事,忙完之後兩人便拖一隻羊過來,他讓一位臨淵的大叔幫忙做烤全羊。
羊肉一烤,整個營地裡都是烤羊肉的香氣。
這香氣一散開,不但把棠妙心和甯長平招來了,就連垮着臉心情不太好的宋時煙也招來了。
隻是宋時煙傷口還沒有好全,吃不了羊肉,自己找人要了口鍋,放了些米和水,懸在火堆上煮粥。
她自從上次自殺未果後,便也放下了。
事到如今,臨淵已滅,故人已散,她總歸得向前看。
隻是就算她自己這樣勸解自己,心情終究很難好得起來。
今天到營地後,她發現在這裡做事的臨淵人一個個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他們此時的狀态和她預期的相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