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大臣看到棠妙心和甯孤舟相處的樣子,都有些吃驚。
棠九歌一直對外宣稱她身體不适,這些大臣絕大多數隻遠遠見過她一兩次。
此時看到她一身皇太女的正裝站在那裡,精神飽滿,面色紅潤,怎麼看都不像是重病之人。
因為她很少露面,再加上她重病的傳聞,其實朝中大臣很多都有其他心思。
隻是棠九歌太過厲害,他們的那些心思僅限于在心裡轉轉,很少有人敢擺到明面上來。
他們此時互相交換一下眼神,心裡都在掂量棠妙心的斤兩。
她的能力若很強,他們自不敢造次。
但是她若是那種無能之輩,就很難壓得住這些大臣。
且她是女子,她的身份當然是不可能外嫁,隻會招皇夫。
朝中的大臣們心思是活泛的,若是他們家的兒郎能做她的皇夫,以後生下來的兒子也就有他們家的血統。
萬一他們家的孩子繼承大統,那也就是他們家的後人登基稱帝!
今天的晚宴,他們來之前就知道能見到棠妙心,所以來的時候把家裡成年的兒子都帶了過來。
可是現在棠妙心一進來,就走到甯孤舟的面前,兩人的舉止還那麼親昵,這算怎麼回事?
甯孤舟今天是第一天出現在歸潛大臣們的面前,衆大臣不知道他的根底。
有人想去甯孤舟那裡試探一二,他的氣質太冷,氣場太強,長得也太過出衆,給人的壓迫感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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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惜字如金,雖然不會在人前失禮,卻也沒有人能從他的嘴裡打探出什麼消息來。
他到這裡已經小半個時辰了,衆大臣卻還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曆。
有大臣試探着問首輔柳南景:“柳相,聽說前幾日你國主去城門口接殿下時您也在。
”
“您知道那位甯公子是什麼來頭嗎?
”
柳南景笑了笑道:“我可沒膽子去問國主那位甯公子的來曆。
”
“你要是好奇,一會去問國主便是。
”
那位大臣被堵得無話可說,柳南景又道:“我對那位甯公子也挺好奇的。
”
“殿下看起來和那位甯公子挺熟的,要不你去問一下殿下?
”
那位大臣:“……”
他要是敢去問,早就去問了。
他在心裡罵柳南景是老狐狸!
柳南景看了他一眼,眸光微斂,往棠妙心和甯孤舟的方向看了一眼,眉梢微挑。
棠九歌雖然沒有為他介紹甯孤舟,但是他聽到小甜豆喊甯孤舟為爹。
他還聽到棠九歌和甯孤舟的那番對話,隐約猜出了甯孤舟的身份。
他作為少數幾個知道棠妙心是從大燕過來的人,知道甯孤舟的身份後,就不難猜出棠妙心曾經在大燕的身份。
他的眼睛光華流轉,看了一下滿座的大臣和年輕公子,眼底有了幾分嘲諷。
這些個蠢貨想什麼了!
國主要是看得上他們的蠢兒子,哪裡需要等到現在!
柳南景能成為棠九歌倚重之人,且官至宰相,人聰明,能力強,眼睛也毒辣,還十分懂得審時度勢。
他看事情也看得比一般人清楚。
今夜這場宴會,絕對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他此時還不是太清楚棠九歌的心思,就決定先淡定地看看熱鬧,反正他不摻和任何事情。
那邊甯孤舟聽了棠妙心的話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他都無所畏懼。
蘇樂天在旁輕聲提醒:“哥,今天這場宮宴應該網羅了整個玉城的青年才俊。
”
甯孤舟朝他看了過來,他收起扇子輕輕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國主應該另有目的。
”
“我的經驗告訴我,當家裡的長輩在家裡開宴會,卻來了很多年輕的異性,大概率是要給對方相親。
”
“隻是國主他行事一向深不可測,前幾天他沒有為難你,今天這頓晚宴大概率也不會為難你。
”
“不過他不為難你,不代表這些大臣們不為難你。
”
“畢竟你要娶的是歸潛未來的儲君。
”
“以國主的格局和眼光,我覺得他要認可你的話,就會讓所有人記住你,然後再讓所有人知道你配得上他們的皇太女。
”
甯孤舟的眸光深了些,他今天過來後,這些大臣們變着法子來向他打探消息。
他們最初是試探,在棠妙心過來跟他說話之後,他就能感覺到他們的敵意。
他生于皇族,對朝中這些大臣們的心思不說了如指掌,那也差不多了。
他的鳳眸微斂,淡聲道:“你覺得我會怕他們?
”
蘇樂天笑道:“你當然不需要怕他們。
”
“所以我覺得今夜這事就可以理解成,國主這是在給你搭登雲梯。
”
“是被這些青年才俊壓得暗淡無光,還是把他們全比下去,就看王爺的本事了。
”
甯孤舟是當局者迷,此時豁然開朗,他大概是猜到了棠九歌的真實目的了。
他的目光緩緩地朝在場的青年才俊掃了過去,周身的氣息裡添了幾分淩厲。
他冷笑了一聲。
棠妙心輕笑了一聲:“他們如果沒有其他的想法還好,如果有的話……”
她說到這裡看着甯孤舟道:“那麼請你把他們踩在腳底下,讓他們仰望你。
”
“我要讓全天下人知道,我挑的夫婿,就是全天下最優秀最好的。
”
“除了你之外,這世上,沒有人能配得上我!
”
甯孤舟的眼睛比剛才更亮了幾分,他認真地道:“好!
”
蘇樂天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心裡有些羨慕。
他看向在旁邊睜大眼睛看熱鬧的甯長平,他又有些心塞。
這段時間他們都很難單獨說上幾句話,她整天就知道撒丫子瘋玩,完全不去想事情。
甯長平看到他的目光,拉着他的手輕聲道:“在我的心裡,你就是最好的,比我哥哥還好!
”
蘇樂天知道她這話是跟着棠妙心現學來的,但是他聽着還是很開心。
甯孤舟的目光朝他們掃了過來,蘇樂天下意識就想要松手,甯長平卻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幾分,掙都掙不脫掉。
蘇樂天心裡有些緊張,怕甯孤舟抽他,沒料到甯長平卻道:“哥哥,感情是水到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