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貪戀權勢,想要做趙國的皇帝,可是在他正式執掌趙焰留下的這一攤子事後,他就發現這件事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美好。
他做了皇帝後,兩鬓都長出了白發。
他看着那些貪婪的臣子,心裡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隻是這些沖動上湧上他的心頭後,他又生生将這心思壓了下去。
無論如何,他還是得保住趙國。
隻是他的這個願望,注定是奢望。
不過三天的時間,秦樹的兵馬已經打到了城下。
城裡原本正在享受的官員,在秦樹的兵馬打過來的時候,徹底慌了神。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秦樹的兵馬這麼快就能打過來。
他們在瘋狂地咒罵帶兵出征的武将太過無能,他們已經給了那麼多的糧草,這些武将都守不住城池!
隻是他們再咒罵,也改變不了現狀。
趙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跌坐在龍椅上,他喃喃地道:“完了。
”
傳消息的内侍顫顫微微地道:“皇上,這一次是鄭将軍反了,是他帶着潛燕人打進來的。
”
趙澈:“……”
他覺得他這一次已經給夠了鄭将軍的誠意,卻沒想到會迎來這樣的結果。
他怒道:“他怎麼敢?
”
那内侍勸他:“皇上,快走吧!
若是秦樹他們打進來,就真的一切都晚了!
”
趙澈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事到如今,朕又能去哪裡?
這事内侍也沒辦法回答他。
趙澈對内侍道:“你走吧,不用再跟着朕了。
”
内侍看向他,眼裡有些擔心。
趙澈沒理會他了,起身緩緩朝外走去。
整座城池如今已經亂得不行,路上四處可見驚慌失措的人,他們在找尋着所謂的出路。
此時城池還沒有破,但是防守的士兵和百姓一樣亂,一點章法都沒有。
趙澈看到這情景,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之前就知道他手下的這些人馬不是那種能征善戰之輩,如今卻發現,這些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弱得多。
指望這樣的一群人來保家衛國,從本質上來講,就是在癡心妄想。
趙澈在這一刻,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錯了,且錯得十分離譜。
他不該用所謂的懷柔手段來解決這件事情,這些人早就從根子上爛掉了!
他最初若是能殺伐果斷一些,不要畏首畏尾,或許這件事情就是另一個結局。
隻是他明白的這件事情明白的實在是太晚了。
趙澈站在城牆之上,他身邊沒有一個侍從跟着。
他看着秦樹帶着大軍攻城,看着城裡的士兵自亂陣腳,看着城中的百姓驚慌失措,看着城中的權貴惶恐不安。
他突然就覺得這一切再也沒有任何意義。
在城門攻破的那一刻,趙澈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秦樹是在第二天從屍體堆裡翻出來的趙澈,他看到趙澈的樣子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對趙澈是有些不屑的,趙國在他的治理下雖不至越治理越瞎,卻也沒有強到哪裡去。
這樣的一個人,是完全沒辦和甯孤舟以及棠妙心相提并論的。
趙澈會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看起來沒什麼能力趙澈,居然會有那麼大的脾氣。
在城破之時自殺,這其實也需要一點魄力。
就沖他的這點魄力,秦樹覺得,趙澈也有讓人值得敬重的地方。
秦樹當即吩咐:“将他厚葬了。
”
他的親衛應了一聲,把趙澈的屍體收了起來,尋了口棺木,将他葬在城外的一處山坡上。
從那個角度,能看到這城已經有數百年曆史的城池。
趙澈一死,趙國便算是徹底亡了。
棠妙心接到趙澈的死訊時,心裡是有些感觸的。
她之前一直以為他是貪生怕死之輩,卻沒想到他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結束他的人生。
甯孤舟在旁道:“這世間的事情,原本就是如此,不會按着自己想要的軌迹去走。
”
“你不想做皇帝,結果不但成了皇帝,深受擁戴,還開疆拓土,名留千古。
”
“趙澈削尖了腦袋想做皇帝,最後卻一無所有,死在權利之下。
”
棠妙心歎氣:“這世間的事情,主打一個身不由已。
”
甯孤舟輕笑了一聲:“也是。
”
棠妙心靠在他的身邊道:“好在有你陪在我的身邊。
”
“要是沒有你,光是趙國的這些事情就能把我忙死。
”
“好在趙國的事情已經算是告一段落,後續就是安撫趙國百姓的事情了。
”
“這些事情我們已經有經驗了,也不會太費事了。
”
甯孤舟卻沒有她那麼樂觀:“趙國的事情是告一段落了,但是你确定這所有的一切就真的結束了嗎?
”
棠妙心坐直了問他:“怎麼說?
”
甯孤舟回答:“我們打完了趙國,齊國那邊你覺得他們會安心嗎?
”
棠妙心一臉不解地道:“我又以沒想打他們,他們有什麼好怕的?
”
甯孤舟失笑:“你是沒有打齊國的心思,但是他們卻會害怕。
”
“因為在他們看來,你打了趙國,那就随時都可能找他們。
”
棠妙心笑道:“他們想太多了,我可以沒有那個心思。
”
甯孤舟聽到她這樣說,覺得她還是太天真了,這些事情哪裡會那麼簡單。
這種事情從本質上來講,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兩人正在說話間,内侍進來道:“女帝,齊國送來了國書。
”
棠妙心:“……”
她朝甯孤舟看了過去,他輕笑了一聲。
她隻得硬着頭皮道:“不會是那種國書吧?
”
甯孤舟看向她,她便道:“把國書拿進來。
”
内侍應了一聲,很快就把國書取了過來。
棠妙心打開看了一眼,輕笑了一聲,然後把國書遞給甯孤舟。
甯孤舟看完之後笑了起來:“你怎麼看這事?
”
棠妙心回答:“我覺得你就是個烏鴉嘴,說什麼就來什麼。
”
甯孤舟輕掀了一下眉:“烏林輝既然想要見你,我覺得你可以見一見他。
”
自上次英國公死後,齊國基本上就全落到了烏林輝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