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宮裡的嬷嬷就敲開了秦王府的大門,大搖大擺的就往裡面闖。
秦王府的侍衛一向隻認甯孤舟,哪怕來的朱嬷嬷是皇後身邊的大紅人也敢拿劍攔下。
朱嬷嬷哪裡受過這樣的氣,當場就教訓攔她的侍衛。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甯孤舟,他聽侍衛說完情況之後,立即就明白朱嬷嬷一大早來王府的意圖。
這些人應該是從萬戶候府得到的消息,知道棠妙心失了貞,一直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
隻是他們千算萬算,絕對算不出來睡了棠妙心的那個男人就是他。
他戴上面具寒着臉進了棠妙心的房間,進去後就愣了一下。
隻見她毫無睡相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喜床上。
可能是因為屋裡熱,她把被子蹬開了。
她隻穿了一件繡着蘭草的肚兜,露出了如玉般柔滑雪的肌膚,秀氣的手臂攤開,如雲的秀發鋪了一床。
潋滟的桃花眼閉着,沒有睜開時靈動和痞氣,看起來竟還有幾分乖巧可愛。
甯孤舟又想起了那一夜,當時他毒發,身體不能動,眼睛看不見,卻能感覺得到貼過來的那具身體的溫度。
當時的他又羞又怒,差點被她折騰的走火入魔。
而後随着兩人越貼越緊的身體,就是讓人難以啟齒的滋味。
他隐約還聽見她嬌媚的聲音在自言自語:“老娘是第一次啊!
沒經驗啊!
要怎麼整啊!
”
甯孤舟的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意識到自己此時失态了,好在棠妙心還沒有醒。
他才想完,就聽見棠妙心慵懶的聲音傳來:“王爺,我美嗎?
”
甯孤舟:“……”
他朝她看去,見她此時已經睜開眼,拉過被子蓋住了身體,單手撐着下巴,桃花眼的眼尾上挑,彎成極勾人的弧度。
甯孤舟有一種心事被人窺破的感覺,又羞又惱。
他下意識就想要發火,卻又覺得他要是發了火,以她的聰慧一定能看破他此時最真實的想法。
他不想讓她知道他最真實的想法!
他端着那張冷冰冰的臉,面無表情地拿出元帕,然後拉起袖子,在手臂上用刀劃了一道小口子。
他等元帕染上鮮血後一把掀開棠妙心的被子,準備把元帕塞到她的屁股下面。
他卻意外的發現床上有另一塊元帕,上面已經染了血。
甯孤舟:“……”
他朝她看去,她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她輕笑出聲:“真看不出來,冷冰冰的王爺還是有點君子之風嘛!
”
甯孤舟的臉立即就黑了下來:“你既然準備好了,剛才為什麼不阻止本王?
”
棠妙心的唇角上揚:“王爺剛才又是撩袖子,又是動刀子的,把我吓到了,就忘記阻王爺了。
”
甯孤舟對于她的鬼話一個字都不信,冷哼一聲,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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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妙心卻拉住他的袖子:“等一下!
”
甯孤舟冷冷地看向她,她坐起來将他的袖子拉開,從枕頭下摸出個瓶子倒在傷處。
隻是眨眼的功夫,他的傷口就止住了血,還有愈合的迹象。
甯孤舟有些意外,看向她的眸光裡多了幾分審視。
棠妙心一向是别人對她好一分,她就會對對方好兩分。
雖然她非常不喜歡甯孤舟霸道冷厲的性子,但是兩人現在同坐一條船。
也許他們做不到同舟共濟,但是她也不會欠他人情。
“好了。
”棠妙心把瓶子收了起來:“不會再流血了,就算太醫來檢查,也會以為王爺的傷口是前幾天弄的。
”
甯孤舟問她:“你這傷藥哪來的?
”
棠妙心不答反問:“王爺站在這裡是想看我穿衣服嗎?
”
甯孤舟的臉頓時就黑了,立即轉過身。
棠妙心看到他的樣子倒有些想笑,一邊穿衣服一邊道:“這藥是我自己配的。
”
“今天的這一點是我看在王爺為我受傷的份上送你的,你以後想要的話,就花錢來買。
”
甯孤舟冷笑:“你還真鑽進錢眼裡了,多少錢一瓶?
”
棠妙心回答:“十兩。
”
甯孤舟眉梢微斜:“十兩?
你怎麼不去搶劫?
”
棠妙心嘿嘿一笑:“王爺一夜十萬兩,你多出去找京城的富婆睡幾晚,不但買藥的錢夠了,還能發家緻富!
”
甯孤舟:“!
!
!
!
!
!
”
他手裡的劍架在她的脖子上,眉心直跳:“你找死!
”
棠妙心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正準備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林如風的聲音:“朱嬷嬷,王爺和王妃還在休息……”
門被推開的瞬間,甯孤舟收劍還鞘,冷冷地看着朱嬷嬷走了進來。
朱嬷嬷裝模作樣地給甯孤舟行了個禮,極為傲慢地道:“老奴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取元帕。
”
“若有沖撞之處,還請王爺恕罪!
”
她一開口就把皇後擡了起來,威脅的意味滿滿。
她走到床前一把将棠妙心推開,棠妙心一時不備,差點被她推得撞到牆上。
棠妙心本來不想理朱嬷嬷的,但是現在朱嬷嬷欺負到她頭上來了,這事就不能忍!
朱嬷嬷嚣張地掀開被子取元帕,剛取到帕子就被棠妙心一腳踹倒在地。
朱嬷嬷怒道:“王妃這是做什麼?
老奴可是皇後身邊的人!
”
棠妙心沖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母後身邊的人,你剛才已經說了。
”
“你同時還說了會沖撞我和王爺,但是隻向王爺請罪,沒向我請。
”
言外之意就是,你都沒向我請罪,我打你就是天經地義!
朱嬷嬷被她差點沒噎死,冷聲道:“王妃這是沒把皇後娘娘放在眼裡嗎?
”
棠妙心微笑:“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
“我和王爺還未起床,你就跑進房間裡來取元帕,我想知道這是宮裡的規矩,還是母後的規矩?
”
朱嬷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宮裡最講究規矩,正常取元帕都要等主子們起床洗漱好之後,由鋪床丫環來取。
她之所以敢直接跑進來取,不過是以為棠妙心是在莊子裡長大的野丫頭什麼都不懂,而甯孤舟是男子不好過問這種事。
她壓着怒氣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是老奴今天太心急了,沖撞了王妃。
”
隻是認個錯而已,她認定棠妙心不敢再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