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孤舟輕攬着棠妙心的腰道:“當時情況特殊,所以我才受了點傷,往後他們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
他當時想盡快把秦州發展起來,打了很多次以少勝多的仗,難免會受傷。
棠妙心瞪着他道:“你就是個缺心眼的,天天瞎折騰自己,不管是傷了,還是痛了,從來都不說!
”
甯孤舟見她的眼睛微微泛紅,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是在心疼他。
他一向冷靜的心此時也翻起了巨大的波瀾,他伸手将她抱進懷裡道:“以後不管什麼事,我都告訴你。
”
“我不會再自作主張,不會再讓你擔心。
”
自于嫔死後,甯孤舟帶着甯長平去了秦州,他身邊的親人隻有甯長平這個缺心眼的。
在她心裡,甯孤舟這個兄長是強大到無所不能的,她也不懂得什麼是關心。
這些年來,甯孤舟終于體會到被人關心的滋味,這個人還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
“我才沒有擔心你!
”棠妙心輕咬着唇道:“我隻是心疼我自己的東西被人弄壞了。
”
她說完又用手輕撫着他的傷疤:“改天我調配一些祛疤的藥來,把這疤祛了。
”
甯孤舟輕聲道:“聽你的。
”
棠妙心扭頭看他,兩人此時挨得極近,鼻尖輕抵,呼吸相聞。
他的呼吸略粗了些,擁着她,将她壓進錦被之間,唇抵上她的唇。
感情之事,一向玄之又玄。
以為能斬斷的情絲,其實早紮根在心底,是無論如何也斷不掉的。
與情相連的心,理智是無法控制的。
當某些熟悉的感覺邁過來的時候,兩人的心都忍不住沉淪。
這四年裡,不管是他的相思也好,她的不甘也好,都不再重要。
在這個時候,他們隻有彼此。
兩人折騰了大半夜,最終棠妙心靠在他的懷裡,沉沉睡下。
甯孤舟此時卻了無睡意。
他看着懷裡睡熟後像是溫順小貓的棠妙心,他的心軟成一片。
自分開後的這一千多個日夜裡,他一個人孤獨前行,她是他唯一的動力,唯一的光。
如今再擁她入懷,與她纏綿,他一直無法安放的心,似乎也有了歸處。
前路兇險,前途未知,但是隻要有她在身邊,他便無所畏懼。
四年前的舊事,他絕不允許再上演。
他微微側首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她睡得無知無覺。
他輕笑一聲,将她抱得緊了些,閉上眼睛,沉沉睡下。
在甯孤舟來找棠妙心的時候,蘇樂天也偷偷地潛進了玉坊。
他在暗處看見甯孤舟鬼鬼祟祟離開玉坊,往城主府方向走的時候,他沒忍住輕呸了一聲,罵道:“死色坯!
”
他罵完後又暗暗松了一口氣,甯孤舟要是還在玉坊,他也不敢去找甯長平。
甯孤舟會去找棠妙心的事情,他是一早就猜到的,畢竟就甯孤舟狗德性,肯定忍不住。
他如今隻盼着他妹妹稍微矜持一點,不要輕易讓甯孤舟得手,這樣往後他要娶甯長平,也還能再拿捏一下甯孤舟。
隻是他又想起當年宮變之前甯孤舟來找他時說的話,又覺得甯孤舟也不容易,表妹可以給甯孤舟一點甜頭吃。
他想到這裡又覺得自己沒出息,盡瞎糾結了。
蘇樂天對玉坊很熟,他溜進來的時候避開了所有人,直接就進了安排給甯孤舟兄妹的住處。
他熟門熟路地往裡走,輕喊了一聲:“長平!
”
沒有人答應,他又不敢弄出大的動靜,怕驚動睡在一旁的莫離和一幹侍衛。
他再往裡走,就聽見有水聲傳來,依稀能看到屏風後蒸騰的水汽和被燈光投影在屏風上玲珑的身形。
蘇樂天頓時傻了眼,莫名就想起當年他沐浴時甯長平闖進來的情景,那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他飛快地轉身,因為動作太大,不小心帶翻了旁邊架子上的花瓶。
“砰”的一聲,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甯長平喝道:“誰?
”
蘇樂天雖然沒有偷香竊玉之心,但是他對甯長平的那分小心思也無法掩藏。
他莫名有些心虛,下意識就想跑。
隻是甯長平怎麼可能會讓他跑,披了件衣裳,拔下架子上放着的寶劍,腳下輕點,直接就朝蘇樂天刺了過來。
蘇樂天跑了幾步後就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跑,因為甯長平對感情完全沒開竅,根本就不會在意他闖進來。
他逃走反而顯得像是做了虧心事。
隻是此時甯長平已經揮劍砍了過來,他急忙轉身,含笑道:“長平,是我!
”
甯長平原本是想把這潛進來的小賊一劍給了結的,一見是他連忙收劍。
隻是她過來的時候太過匆忙,腳下沾了不少的水,這一下收得太快,腳底打滑,一個沒穩住就朝前摔去。
蘇樂天忙伸手去扶她,卻沒能扶住,反而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莫離還沒有睡,聽到動靜後匆匆趕了過來。
他怕甯長平會有危險,也顧不得敲門,直接就闖了進來。
他原本以為裡面的場景會很火爆,現在也确實火爆,隻是和他預期的火爆不太一樣:
甯長平衣衫不整地把蘇樂天壓在地上,動作不是太雅觀,卻是他前段時間看圖冊裡标準的女上男下的姿勢。
他沒忍住問:“公主,二公子,你們這是……”
甯長平和蘇樂天齊刷刷朝他看了過來,他頓時就覺得自己進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他覺得這裡約莫沒什麼危險,趕緊往外走。
隻是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甯長平喊:“把門關上!
”
莫離紅着臉把門關上,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一琢磨,甯長平背着甯孤舟和蘇樂天好上了,這事好像有哪裡不對。
至于到底哪裡不對,他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這事甯長平沒覺得有多尴尬,反倒是蘇樂天和莫離尴尬得不行。
蘇樂天輕咳一聲道:“長平,你能不能先起來?
”
甯長平見他的臉紅得不像樣子,以為他病了,伸手在他的額頭上摸了一把:“你也沒發燒啊,臉怎麼這麼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