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秀笑着道:“這不能怨我,要怨就怨你的身份實在是太多了。
”
棠妙心攤手,她看着書秀道:“我之前說過,你往後是自由身,可是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
“眼下我爹估計輕易不會放我離開皇宮,你要是不想呆在這裡,随時都可以離開。
”
書秀看着她道:“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不想走。
”
棠妙心笑道:“你現在不走,以後我用你用順手了,估計也就不舍得放你走了,到時候你可别後悔!
”
書秀的眸光溫和:“我早就沒有了家人,真離開了你們,我也不知道去哪裡。
”
“最重要的是,我一個人離開了,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多少會有些無聊。
”
“至于你曾說過的精彩人生,我覺得,在這世上最精彩的人生,應該就是跟在你的身邊。
”
“除了你們外,我實在是想象不到,還有誰的人生能過得像你這樣!
”
棠妙心哈哈大笑:“你的眼光不錯,行吧,你既然不想走,那以後就不要走了。
”
“反正隻要我有一口飯吃,就不會餓到你。
”
書秀看到她的樣子也笑了起來。
棠妙心身份貴重,卻又完全沒把自己的身份當回事,這種感覺在書秀看來,多少有些玄妙。
棠妙心伸手搭在她的肩上道:“花同要是見到你,一定會很喜歡。
”
書秀問:“誰是花同?
”
棠妙心回答:“是我的一個朋友,她是大燕江相的女兒,性子看着十分溫和,卻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麼。
”
“上次去第一城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做下了錯事,就獨自離開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
上次江花同離開時,棠妙心本想派幾個人保護她,卻被她拒絕了。
棠妙心雖然擔心她,卻也知道江花同隻是看着柔弱,性子不弱,人又聰明,自保應該不成問題。
所以便沒有再強行派人跟着。
而後棠妙心被姬萌魚擄去齊國,這段時間危機重重,每天都和人鬥智鬥勇,她也沒有時間去管江花同的事。
如今回到歸潛,她便有些想江花同了。
書秀微笑:“能讓殿下如此稱贊的女子,想來十分不凡。
”
“她一個人在外面,也許會過得比你想象的要好。
”
棠妙心歎息了一聲:“我也希望她過得好好的,不要身陷險境。
”
“她如今音訊全無,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她。
”
此時被棠妙心惦記的江花同正在荒原上行走。
在她的身後,跟着幾個衣衫褛褴的男子,他們有的瞎了眼睛,有的少了耳朵,看起來有些古怪。
荒原上,天寒地凍,北風呼嘯,大雪紛飛。
江花同的頭上戴着一頂破舊的皮帽,身上裹着一件舊羊皮大衣。
她的臉上被裹得隻餘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眼睛裡露出一絲疲憊,卻又顯得十分堅定。
在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份高門貴女的樣子。
她整個人的氣質和之前比起來也變了很少,她看着依舊溫和,卻明顯比之前要更加堅韌。
她問身後的男子:“還有多遠?
”
瞎了一隻眼睛的男子回答:“還有十裡地左右。
”
少了一隻耳朵的男子則道:“聖女,我們已經走了三個時辰了,歇一會吧!
”
江花同看着茫茫的雪原,揉了揉确實有些酸痛的腿道:“好,我們先吃一點東西,然後再走。
”
他們此時在北面的荒原上,這裡因為天氣寒冷,極不适宜生存,是在六國中混不下去的人聚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