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正打算說話,聽見甯孤舟的聲音傳來:“本王知道巨蟒是哪裡來的。
”
他一說話,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甯緻遠在看見甯孤舟的時候臉有些扭曲,那把火燒斷的橫梁差點砸傷他,甯孤舟竟沒事!
這一次他設計讓甯孤舟毒,原本是想讓甯孤舟當衆發狂殺人。
畢竟這一次來萬戶候府的都是京中的權貴,甯孤舟要是殺了人,就難逃制裁。
甯孤舟毒發的情況和他預期的完全不同,還能在毒發的情況下打開他命人反鎖的房間逃走。
足以說明甯孤舟現在的情況和他預期的有所不同,他不能再輕視甯孤舟了。
李氏聽到這句話已經吓得不會哭了。
她真怕甯孤舟把所有的事情捅出來,他們萬戶候府怕是真的會被人笑話死!
萬戶候的心理素質要好一點:“王爺剛才身體不舒服,一直在房間裡休息,又怎麼可能會看見巨蟒是怎麼進來的?
”
他一直給甯孤舟遞眼色,讓甯孤舟不要亂說。
甯孤舟面無表情地道:“萬戶候此言差矣,正因為本王在房間休息,所以才看清楚了整個過程。
”
萬戶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敢喝斥甯孤舟,卻敢罵棠妙心:“王爺身子不适,你還到處亂跑!
”
“這世上有你這樣做妻子的嗎?
你快把我們萬戶候府的臉都丢盡了!
”
他說完又一臉讨好地對甯孤舟道:“王爺身子不适,很可能看花了眼,不如先到偏廳歇息?
”
棠妙心斜斜地看了萬戶候一眼,心裡有些好笑。
她沒把他當成是父親,所以他說什麼她都當他在放屁。
她這段日子對甯孤舟也有些了解,這位黑起來人那是一套一套的,他出手了,她在旁看熱鬧就好。
甯孤舟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隻覺得全身發冷。
甯孤舟冷冷地道:“本王眼睛好着了!
”
萬戶候的手握成拳,心在顫抖,覺得今天要完了。
甯孤舟卻又不緊不慢地道:“今天這事,雖然本王看得清楚,但是你終究是妙心的父親。
”
“本王今日不說,算是還你把妙心嫁給本王的情份,從今往後,妙心和萬戶候府再無任何關系。
”
萬戶候:“!
!
!
!
!
!
”
棠妙心的嘴角直抽,不愧是腹黑秦王!
他這番話遮遮掩掩地說完,又說要和萬戶候府斷絕關系,可不就是變相地在說巨蟒是萬戶候府放出來吃棠妙心的。
在場的都是人精,又豈會聽不出來?
最難得的是,他把她今天要說的話、要做的事全做完了!
王爺威武!
甯孤舟沒有給萬戶候反應的機會,他拉過棠妙心的手道:“我們走!
”
棠妙心知道此時離開剛剛好!
她十分乖巧地跟着他走出萬戶候府。
甯長平在後面喊:“哥哥,嫂子,等等我!
”
棠妙心和甯孤舟走了,今日來參加宴席的權貴卻不太淡定。
有人攔下萬戶候問:“那條巨蟒到底是怎麼回事?
”
“就是,我之前可沒聽說京中有巨蟒出沒!
”
“萬戶候,今天這事你可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
萬戶候被衆人圍着,一個頭兩個大!
這事要是把真相說出來,他們怕是會把他給撕了。
他以前以為冷冰冰的甯孤舟隻是脾氣壞,沒料到心這麼黑,這一次把他可坑慘了!
于是他顧左右而言其他,寬慰衆人:“這一次大家受的傷,都由我們萬候府負責治療!
”
最後他還每家送了一些禮物,才算是把衆人勉強打發走。
甯緻遠去看了一眼棠江仙,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走了。
他走後,府裡的賓客很快也就走了個幹淨。
原本熱鬧喜慶的萬戶候府一下子就變得冷清凄涼:客房被燒了一棟,巨蟒損壞了很多屋舍樓閣。
李氏坐在棠江仙的床畔心疼的直掉眼淚。
她一邊抹淚一邊罵罵咧咧:“棠妙心這個賤人,她命真大,這樣都沒能弄死她!
”
“她真是個天煞孤星,一回家,就家無甯日,還害得我的江仙受了傷!
”
“這個賤人,她怎麼就不去死!
嗚嗚,我的江仙傷得這麼重,千萬不要留疤!
”
萬戶候在旁聽得煩躁,擡手就給了李氏一巴掌:“你還有臉在這裡絮叨!
”
“要不是你自做主張,弄那麼一條巨蟒回來,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
“萬戶候府今天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不說,還得賠一大筆銀子!
”
今天被巨蟒傷到的人很多,有的傷勢還很重,給他們治病,需要花費不少的銀子。
李氏挨了打,哭得更厲害了:“這能怪我嗎?
要怪就隻能怪棠妙心!
”
“誰能想到她會那麼壞,把我派去的婢女喂蛇不說,還把蛇給放了出來!
”
萬戶候陰恻恻地看着她道:“人說虎毒不食子。
”
“就算棠妙心背負天煞孤星的命格,你不喜歡她,也不至于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
“李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
李氏心裡一驚,知道自己最近這些事情做得太過明顯,讓萬戶候生出了懷疑。
她忙道:“我是她的母親,她對我沒有一點尊敬。
”
“她的命是我給的,我現在要把她的命收走,又有什麼錯?
”
萬戶候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紅着眼回看着他。
良久,他收回目光,冷冷地道:“今天的事情你不嫌丢人,我還嫌丢人!
”
“就算她不成器,嫁的秦王也幫不上候府什麼忙,她也是個王妃!
和她好好相處總比交惡要好!
”
“往後,不許你再去為難她!
”
李氏使勁絞着帕子,十分違心地點了一下頭。
她心裡想的是,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丢這麼大的人,下次,她一定要想辦法弄死棠妙心!
萬戶候和她做了多年夫妻,看到她這副樣子又哪裡猜不出來她的心思?
他知道多說無益,轉身走了出去。
他站在庭前的台階上,望着陰沉沉的天空心裡有些發悶。
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時看見管事匆匆忙忙跑過來:“候爺,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