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同的眸光微動,仔細看了一下小販的模樣。
小販挑絡粑的動作有些生疏,似乎對絡粑不算熟悉。
江花同的心裡便生出了警覺,這人不對勁。
她再仔細看了看小販,恰好他微微擡起袖子,她隐約看到他的袖子裡一閃而過的白光。
江花同的眸光深了些。
小販此時已經裝好絡粑遞給蘇連城。
蘇連城伸手去接時,小販突然從袖子裡抽出短刀,狠狠地朝他刺了過去。
這一下來得又快又猛,蘇連城沒有防備,一時間躲閃不及。
眼見得那把刀要刺中蘇連城時,小販直挺挺地往看倒了下去。
蘇連城有些意外,一扭頭看便見江花同手裡拿着他之前送給她的防身的機括。
機括的膛口正對小販的胸口,機括射出來的暗器直接穿過小販的心髒。
他連掙紮一下都沒能做到,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這件事情發生在眨眼之間,沒待蘇連城反應過來,一切已經結束。
江花同見蘇連城看她,她以為他覺得這個機括有些不對,便輕聲道:“這個機括我之前改進過。
”
蘇連城送她機括時,這個機括一次能發幾十枚針,十分霸道。
這個機括這些年來救了她好幾回。
隻是有一次她帶着義軍江東打仗時,機括不小心摔到地上,還被馬踩了幾腳,便壞了。
她十分心疼,找了工匠修補。
那工匠的水平,哪裡及得上第一城,沒辦法修好。
江花同便自己搗鼓了很長時間,最後拉着工匠改了受損的膛道。
如今這個機括,再不能像以前那樣,一下子射出幾十枚暗器,而是一次射出三枚。
隻是因為射出的數量少了,暗器射出的力氣卻比之前大了很多。
方才那個小販離得又近,這三枚暗器不但射穿了小販的心髒,還穿透了他的後背,直接釘進旁邊的牆上。
蘇連城聽到她的話愣了一下,卻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怎麼發現這個小販有問題?
”
江花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在義軍的時候,被人暗殺過好幾回。
”
“那些人裡,很多江湖亡命之徒,手段十分暴烈,所以我平時出門的時候十分小心。
”
“方才我看見小販手上的厚繭了,他明顯是有問題的。
”
蘇連城聽到她這話心裡百感交集。
他之前猜到她這幾年可能受苦了,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她受的苦比他預期的還要多。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兩人一見面,她竟先救了他的性命。
此時四周的氣氛也明顯有些不對。
他果斷地吹響了示警的哨子,藏匿在四周的刺客直直地朝他砍了過來。
與此同時,巡城的士兵也聽到了動靜,飛快地朝這邊奔了過來。
蘇連城将江花同護在身後,抽出腰間的佩劍,以極為淩厲的方式,将沖在前面的幾個殺手殺死。
江花同之前在國子監的時候,就修習了武學課。
她當年武學課的成績就還不錯,隻是實踐的機會不算多。
她一個人到荒原之後,動手的次數就變得多了起來。
這幾年她跟烏林輝又學了一些武功路數,她這輩子不太可能成為武林高手,卻也練就了還不錯的身手。
此時她被蘇連城護在身後,卻并沒有成為他的累贅。
相反,她抽出随身攜帶的短刀,在蘇連城的身後補刀。
那些湊過來以為她好欺負的殺手,好幾個被她趁勢割了喉。
她也是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人,無論膽色和勇氣,都不再是當年那個性情溫吞的大家閨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