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們便算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至于大婚,以後再辦也無妨。
”
甯孤舟聽到這話十分意外,他有些震驚地看向棠九歌:“您……”
棠九歌擺了擺手道:“以後和妙心一樣喊我爹吧,不需要用那些生疏的字眼。
”
“我這一生親緣淡薄,隻妙心一個女兒,如今多半個兒子,說到底還是我占便宜了。
”
甯孤舟的感情一向不算濃郁,在這世上,也就隻有棠妙心和小甜豆能輕易挑起他的情緒。
他對棠九歌,一直都隻有尊重和畏懼,輕易不願招惹,不太敢親近。
如今他看着棠九歌,終是明白,不管棠九歌對外是歸潛的國主,還是敢跑去大燕去撒野的煞星。
在這一刻,棠九歌就隻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對棠妙心而言,還是個慈父。
棠九歌見甯孤舟久久不語,挑眉問道:“怎麼?
你不願意?
”
甯孤舟搖頭:“我願意,隻是我一時間有些不太适應。
”
他說到這裡微微斂了眸光,輕聲道:“自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喊過他為爹。
”
“我也曾向往過這個字,也曾渴望有人待我好,也曾盼着有個疼我的爹……”
他看向棠九歌,緩緩起身,對着棠九歌行了個晚輩禮。
棠九歌輕笑了一聲,甯孤舟站起來喊了一聲:“爹!
”
棠九歌的眼裡溢出了笑意,輕點了一下頭道:“好。
”
他這句話似乎有些沒頭沒尾,但是甯孤舟卻明白明白他的意思。
他這是在告訴甯孤舟,既然喊了他為爹,那麼他往後就會好好待甯孤舟。
他雖然不可能待甯孤舟像待棠妙心那樣好,但是他也不會讓别人欺負甯孤舟,會盡到父親的責任。
甯孤舟的心裡溫暖,幼時想要的東西,在成年後得到,雖然不會太激動,卻依舊會讓他開心。
他也隻是看着冷,對于這種真心的溫暖,他當然不會排斥。
今夜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回房的時候棠妙心問他:“我爹今天跟你說什麼呢?
你為什麼要向他行禮?
”
甯孤舟回答:“他說我們從定北王府回來之後,就把我的名字加在歸潛的玉碟之上。
”
他知道棠九歌在許諾他這些的時候,或許存有幾分小小的算計在裡面:
給他希望,讓他保護好棠妙心。
對于這樣的算計,甯孤舟一點都不在乎,因為這原本就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棠妙心一想就能明白棠九歌的心思,她輕笑了一聲:“我爹這是用心良苦,你可别生氣。
”
甯孤舟笑了笑道:“這對我而言是一件大喜事,我為什麼要生氣?
”
棠妙心知道他心思缜密又通透,當下輕笑了一聲。
甯孤舟牽着她的手道:“天知道,我等他這句話已經等了多久。
”
“不要說隻是滅一個定北王府,就算是十個定北王府,我也會想辦法做到。
”
棠妙心扭頭看他,今夜無月無星,四周隻有宮燈幽暗的光華,淡淡地照在他的臉上。
他原本就俊朗無雙,此時被燈光一照,五官更顯立體。
棠妙心伸手抱着他,将臉貼在他的胸口,輕聲道:“孤舟,往後我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再分開。
”
“這是我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我希望我們以後每個年都能一起過。
”
他的心跳強健有力,他的胸膛溫暖寬厚。
棠妙心平時性子跳脫,又不太喜歡看到他那張總是沒什麼表情的臉。
兩人每次獨處時,她都會想辦法逗他,想看看他臉上更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