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到棠妙心身邊的時候其實是有些意外的,因為棠妙心連一個伺候的婢女都沒有。
她和棠妙心相處的久了之後,她才知道棠妙心一向不喜歡人貼身伺候,所以才沒有婢女。
若甯孤舟沒來,他們是得去問問,但是現在甯孤舟來了,就不需要他們再過去。
于畫樓愣了一下,對上書秀含笑的臉,隐約明白了什麼,臉不自覺地紅了。
她輕咳道:“多謝書秀姑娘提醒。
”
書秀微笑:“畫樓這一次跟我們去秦州,往後就是自己人了,不需要那些虛禮。
”
“殿下的性子極好,待身邊的人也極好,隻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殿下都不會過問。
”
于畫樓微微低着頭道:“可是我現在都不知道什麼是分内的事情。
”
她跟着棠妙心去秦州前,對自己的定位是棠妙心的婢女,可是她現在才發現,棠妙心好像不需要婢女。
書秀輕掀了一下眉:“那你就想想你的長處,你會做什麼。
”
于畫樓回答:“我隻會做飯。
”
她原本想說和會點武功能保護棠妙心,可是這段時間她發現,棠妙心的身邊高手如雲。
就她的那點身手,放在那些侍衛群裡根本就不夠看。
就連書秀,都一個人能打她十個。
書秀的眼睛一亮:“對哦,我吃過畫樓做的飯,真的很好吃。
”
“殿下身邊确實還缺一個廚藝好的姑娘,回去後畫樓試着給殿下做點吃食,看看殿下是否喜歡。
”
于畫樓點頭,她認真地道:“書秀真好!
”
書秀笑道:“不是我好,是殿下好,跟在她身邊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
于畫樓回以一笑,她知道書秀能提點她這些已經十分難得,畢竟他們之前并沒有多少交情。
隻是她是個性子十分爽朗的姑娘,承了書秀的情,心裡記着,倒也不會說太多和矯情又見外的話。
書秀覺得于畫樓的性子着實不錯,爽朗利落,坦誠大方。
因為這件事情,書秀和于畫樓也成了朋友。
兩人說話的時候,桑硯拿着一些吃食走了過來:“于姑娘,這是剛出爐的燒餅,味道不錯,你嘗嘗看。
”
于畫樓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有些煩,原因無他,他不忙的時候,就變着法子往她的面前湊。
他的那些心思,就算于畫樓再遲鈍也看得明白。
她開門見山地說:“桑公子,我覺得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明白了,你不必再在我身上白費心思。
”
桑硯的表情略有些尴尬,卻還是道:“我沒其他意思,隻是覺得這個餅子不錯想請你吃而已。
”
書秀在旁看到這一幕輕掀了一下眉,覺得桑硯想要追到于畫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們這一路過來的時候,追上了先行離開的于秋一行人。
于秋是玄門淮城的分舵的舵主,他們原本覺得淮城是呆不下去了。
後面因為棠妙心和淮王不再是敵對關系,玄門還需要在淮城做生意,于秋就又回了淮城。
于秋原本是要把于畫樓帶回淮城的,她卻想跟着棠妙心去秦州。
于秋雖然舍不得于畫樓離開自己的身邊,但是又覺得于畫樓跟在棠妙心的身邊也不錯,能見識到更多的東西。
于是于秋沒有攔着于畫樓,隻是臨走的時候讓于畫樓小心一點桑硯,說這人配不上她。
當時于畫樓道:“爹,我就沒喜歡過桑侍衛,是他總往我身邊湊。
”
“爹放心吧,我是真不喜歡他,不會跟他在一起的。
”
書秀當時就在旁邊,聽到了這對父女全程的對話,但是桑硯卻并不知道這些事情,依舊執着。
書秀甚至懷疑,以桑面的厚臉皮程度,就算是聽到了于秋父女的對話,可能依舊不會放棄。
于畫樓看着遞到面前的餅子,往後退了一步道:“你請我吃餅子,我就一定要吃嗎?
”
桑硯愣了一下。
于畫樓接着道:“我和書秀都在這裡,你拿着餅子過來,卻隻請我一個人吃。
”
“你這種行為在我們玄門裡被稱之為腦殼有坑,天天幹得罪人的蠢事。
”
桑硯:“……書秀有莫離給她帶吃的。
”
于畫樓的白眼恨不得翻上天:“就算莫侍衛會給書秀帶吃的,那也是人家莫侍衛的事情,跟你有關系?
”
“這是做人的基本禮貌,也是做人的基本原則。
”
“再說了,我和你沒有一點關系,跟你甚至都不熟,我為什麼要吃你帶來的餅子?
”
桑硯被她的這一連串話嗆得不輕,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于畫樓又道:“我知道,你這種行為是在讨好我。
”
“我也知道,你對我有意思,是在打我的主意。
”
“但是我覺得我的态度已經非常清晰,我不喜歡你這一類的人,對你沒有一點點的好感。
”
“所以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對我有任何特殊的行為,這隻會讓我覺得不舒服,讓你徒增尴尬。
”
桑硯被她的這一番話數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是對于畫樓有意思,他是臉皮厚,但是不代表他能忍受被自己喜歡的人當着别人的面這樣拒絕。
他冷着臉道:“于姑娘,我隻是想表達我的善意而已,并沒有半點惡意。
”
“你要不喜歡,不吃就是。
”
他說完扭頭準備離開,結果轉身的時候看到了莫離。
桑硯:“……”
他想起他剛才和莫離一起買餅子的時候還在那裡嘚瑟,說他也有喜歡的人了。
他還說他喜歡的那個姑娘對他也有意思,等莫離和書秀成親之後,他不用多久也能成親了。
這話說完連一刻鐘都沒有,就被莫離撞見了。
這臉打得實在是太快,臉皮厚如桑硯此時也有些撐不住。
他黑着臉拿起餅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不想那餅子剛出爐時間短,裡面的餡還很燙。
他這一口咬下去,把他燙得隻差沒原地跳腳。
隻是他想起于畫樓還在他的身後看着,他這會要跳腳的話,實在是太有損他的形象。
于是他就算是被燙得想要大叫也生生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