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九歌聽到這話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甯孤舟道:“你這性子其實不算讨喜。
”
甯孤舟歎息了一聲:“可能吧,但是這性子一時間還真沒法改。
”
棠九歌看了看他後道:“妙心的安危,這一次就交給你了。
”
“無論如何,你們都要平安歸來。
”
甯孤舟點頭,棠九歌又道:“你們解決掉定北王府的事情後,一定要回一趟玉城,不要直接去秦州。
”
甯孤舟的表情微微一僵,因為之前棠妙心就和他商量後,解決完定北王府的事情後,他們就直接去秦州。
他沒想到,棠九歌竟連這事也猜到了。
棠九歌看着瘋玩的棠妙心道:“我自己的女兒和我自然是清楚的。
”
“你方才沒有否認這件事情,我挺欣慰的。
”
甯孤舟如實道:“這世上怕是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您。
”
棠九歌搖頭:“我沒有那麼厲害,我隻是了解妙心而已。
”
他說到這裡又看着甯孤舟的眼睛道:“你也勸勸妙心,不要見天的想着往外瞎跑。
”
“萬一她有了身孕,出門在外,難免會遇到危險,就算是你,也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
甯孤舟的耳朵立即就紅了,他略有些不自在地道:“您說得對。
”
棠九歌看着這樣的甯孤舟有些好笑。
他之前見到甯孤舟的時候,甯孤舟總是一副冰冷淡漠的樣子,隻有在說到棠妙心的事情時,甯孤舟的表情才會有所變化。
隻是他真的沒有想到,甯孤舟這樣冷情冷性的一個人,居然還會害羞。
這樣的甯孤舟,讓棠九歌感覺更加真實,同時,也更加喜歡。
他想了想後終是道:“入贅歸潛實在是太委屈你,以大燕的江山為聘時間會過長。
”
“我擔心妙心等不了那麼久,可是你之前當衆又說了要以大燕江山為聘的事情,這事又不能食言……”
“兩者取個平衡吧,等你們處理了定北王府的事情後,便将你的名字先上玉碟。
”
“如此,你們便算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至于大婚,以後再辦也無妨。
”
甯孤舟聽到這話十分意外,他有些震驚地看向棠九歌:“您……”
棠九歌擺了擺手道:“以後和妙心一樣喊我爹吧,不需要用那些生疏的字眼。
”
“我這一生親緣淡薄,隻妙心一個女兒,如今多半個兒子,說到底還是我占便宜了。
”
甯孤舟的感情一向不算濃郁,在這世上,也就隻有棠妙心和小甜豆能輕易挑起他的情緒。
他對棠九歌,一直都隻有尊重和畏懼,輕易不願招惹,不太敢親近。
如今他看着棠九歌,終是明白,不管棠九歌對外是歸潛的國主,還是敢跑去大燕去撒野的煞星。
在這一刻,棠九歌就隻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對棠妙心而言,還是個慈父。
棠九歌見甯孤舟久久不語,挑眉問道:“怎麼?
你不願意?
”
甯孤舟搖頭:“我願意,隻是我一時間有些不太适應。
”
他說到這裡微微斂了眸光,輕聲道:“自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喊過他為爹。
”
“我也曾向往過這個字,也曾渴望有人待我好,也曾盼着有個疼我的爹……”
他看向棠九歌,緩緩起身,對着棠九歌行了個晚輩禮。
棠九歌輕笑了一聲,甯孤舟站起來喊了一聲:“爹!
”
棠九歌的眼裡溢出了笑意,輕點了一下頭道:“好。
”
他這句話似乎有些沒頭沒尾,但是甯孤舟卻明白明白他的意思。
他這是在告訴甯孤舟,既然喊了他為爹,那麼他往後就會好好待甯孤舟。
他雖然不可能待甯孤舟像待棠妙心那樣好,但是他也不會讓别人欺負甯孤舟,會盡到父親的責任。
甯孤舟的心裡溫暖,幼時想要的東西,在成年後得到,雖然不會太激動,卻依舊會讓他開心。
他也隻是看着冷,對于這種真心的溫暖,他當然不會排斥。
今夜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回房的時候棠妙心問他:“我爹今天跟你說什麼呢?
你為什麼要向他行禮?
”
甯孤舟回答:“他說我們從定北王府回來之後,就把我的名字加在歸潛的玉碟之上。
”
他知道棠九歌在許諾他這些的時候,或許存有幾分小小的算計在裡面:
給他希望,讓他保護好棠妙心。
對于這樣的算計,甯孤舟一點都不在乎,因為這原本就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棠妙心一想就能明白棠九歌的心思,她輕笑了一聲:“我爹這是用心良苦,你可别生氣。
”
甯孤舟笑了笑道:“這對我而言是一件大喜事,我為什麼要生氣?
”
棠妙心知道他心思缜密又通透,當下輕笑了一聲。
甯孤舟牽着她的手道:“天知道,我等他這句話已經等了多久。
”
“不要說隻是滅一個定北王府,就算是十個定北王府,我也會想辦法做到。
”
棠妙心扭頭看他,今夜無月無星,四周隻有宮燈幽暗的光華,淡淡地照在他的臉上。
他原本就俊朗無雙,此時被燈光一照,五官更顯立體。
棠妙心伸手抱着他,将臉貼在他的胸口,輕聲道:“孤舟,往後我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再分開。
”
“這是我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我希望我們以後每個年都能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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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強健有力,他的胸膛溫暖寬厚。
棠妙心平時性子跳脫,又不太喜歡看到他那張總是沒什麼表情的臉。
兩人每次獨處時,她都會想辦法逗他,想看看他臉上更多的表情。
所以隻要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沒有正經過。
而此時的她正經得不能再正經,溫柔得不能再溫柔。
甯孤舟回抱着她道:“我之前便說過,以後都不會再離開你,誰都不能把我們拆散。
”
棠妙心眼裡的笑意漫了出來,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腳親了他一口。
甯孤舟沒有說話,一把将她抱了起來,緩緩朝寝宮走去。
大年三十的夜裡,程立雪示警,定北王府世子陸閑塵逃出他的屋舍,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