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勸陸閑塵:“凡事不要太較真,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這上面的東西都是我瞎編的。
”
“既然都是瞎編的,那就不要太在意。
”
陸閑塵當然看出來了,她的這張紙上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她瞎編的。
鑒于她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情的原則,他問她:“這張紙裡你是不是還給我挖了坑?
”
棠妙心一臉認真地道:“沒有的事,我就是去老妖婆那裡混個臉熟,順便撈點經驗值。
”
陸閑塵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這張紙送過去後沒多久,定北王妃那邊就來人請她過去。
棠妙心微微一笑,直接起身把随身的東西理了理,然後就十分坦然地過去了。
陸閑塵看到她的樣子,心裡有些發毛,他問書秀:“她到底要幹嘛?
”
書秀的眼裡也滿是擔心:“她說要借這一次的事情試出定北王妃身邊毒醫的存在。
”
“她的行事我從來就沒有看懂過,所以這一次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
“但是她一向十分惜命,應該不會有大的問題。
”
陸閑塵的心裡依舊不安。
隻是他的不安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棠妙心很快就安好無損地回來了。
她不但回來了,頭上還插了一支金光閃閃的簪子。
陸閑塵有些震驚地看着那隻簪子問:“哪來的?
”
棠妙心回答:“當然是老妖婆賞的。
”
陸閑塵:“……”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定北王妃行事是有些摳門的人,賞人的銀子數額并不大,都是碎銀子。
這一次一賞就是大金簪子,這不太符合定北王妃平時處事的方式。
他有些擔心地問:“你就不怕這隻簪子有問題?
”
棠妙心笑道:“這支簪子當然有問題。
”
陸閑塵:“……”
有問題她還戴着?
棠妙心卻沒有解釋什麼,隻是把簪子從頭上取了下來,然後按動機括,簪子綻開,裡面爬出一隻雪白的蟲子。
陸閑塵吓了一大跳,棠妙心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就把那隻白蟲子打扁了。
白蟲子的肚子爆開,裡面的汁液粘在書上,是碧綠色的。
陸閑塵問:“這是什麼蟲子?
”
棠妙心回答:“這是白玉魔蟲,本身無毒,但是卻能控制人的思維,影響人的情緒。
”
“這種蟲子會在入夜後會順着人的口鼻潛入人的體内,從而進行操控。
”
“且這種蟲子都是成對出現的,隻要控制好了雌蟲,雄蟲就會乖乖聽話。
”
陸閑塵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們這是想要控制你?
”
“大概是吧。
”棠妙心無所謂地道:“我覺得這事給我上了一層雙保險,是件好事。
”
書秀有些擔心地問:“聽你這麼說,這蟲子更像是蠱蟲,你打死這一隻不會有事吧?
”
棠妙心回答:“這種蟲子最大的特點就是還沒有寄身在人體裡的時候,另一隻蟲子是感覺不到的。
”
書秀又問:“那他們今夜如果沒能寄生成功的話,肯定會引起那邊的注意。
”
棠妙心點頭:“我就是要引起他們的注意,要不然怎麼把毒醫引過來?
”
書秀:“……”
她覺得棠妙心這一件事情的邏輯上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她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她問:“你把毒醫引過來之後呢?
”
棠妙心的嘴角微微上揚:“當然是殺了她。
”
陸閑塵驚道:“你打算在我這裡殺人?
”
棠妙心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看着他:“否則呢?
定北王府也沒第二個地方讓我殺人吧?
”
陸閑塵滿臉擔心地道:“話是這樣說,可是如此一來一定會引起老妖婆的注意。
”
“到時候動靜鬧太大怎麼辦?
老妖婆過來問責怎麼辦?
她故意為難我怎麼辦?
”
棠妙心笑着道:“你的問題還挺多的,等事情發生之後你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
陸閑塵:“……”
他覺得他好像問了個寂寞。
他此時已經有些後悔把棠妙心帶回定北王府了。
他知道她行事不拘一格,但是他真不知道她這麼喜歡找死啊!
等等,她跟他來定北王府的行為原本就是在找死。
弄半天,是他自己異想天開,以為她真有的什麼十分周全完美的計劃。
自棠妙心把那條蟲子弄死後,陸閑塵的心就開始七上八下。
他怕定北王妃直接沖過來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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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秀有一種又回到齊國皇宮的感覺,天天提心吊膽的看着棠妙心上蹿下跳地作死,她還無力了阻止。
隻是在齊國皇宮的時候,她們是對手,現在她們是同夥。
她覺得這還不如是對手了,是同夥後就更加折磨人。
這一晚,書秀和陸閑塵都沒有睡好。
隻有棠妙心睡得十分香甜,就跟沒事人一樣。
畢竟對棠妙心而言,這一次沒有小甜豆被人抓着威脅她,可供她發揮的空間更大。
這是一種讓人心情愉悅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棠妙心醒來後又開始編故事。
昨天她就被要求今天親自把東西送過去,所以她寫完後就直接過去了。
她這一次過去的時候,定北王妃正在用早膳,讓她在外面候着。
棠妙心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她的模樣看起來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她等了約莫一刻鐘的光景,一個模樣看起來四十幾歲嬷嬷過來道:“東西給我吧,我去交給王妃。
”
她的聲音有些粗,棠妙心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闆着臉,看起來十分嚴肅。
棠妙心輕應了一聲,把東西交到嬷嬷的手裡。
嬷嬷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也不算十分淩厲,但是卻讓她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棠妙心似乎被吓到了,往後退了一步。
嬷嬷再次打量了她一眼,然後就從她手裡把紙拿走,轉身進屋。
棠妙心微微低着頭,掩掉眼裡有些複雜的目光。
棠妙心走後,嬷嬷已經把那張紙放到定北王妃的面前道:“這張紙沒有毒。
”
“但是我放在簪子裡的寶兒已經不見了,且至今我都感覺不到寶兒的存在。
”
她嘴裡的寶兒指的是放在簪子裡的那條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