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反思什麼呢?
比如說不好好習武的事。
比如說喜歡搞事的事。
比如說身為儲君身上擔得責任的事。
比如說她作為母親卻不是那麼負責的事。
這些統統要檢讨。
等她脫險之後,她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生無可戀地啃了一口牛肉幹,嘤嘤地哭了兩聲。
牛肉幹就算是再好吃,也架不住隻吃這個,關鍵是她還不敢放開了吃,怕一次吃完了就沒得吃的。
在甯孤舟找了棠妙心一天一夜都沒有找到她後,他有些焦慮了。
也如棠妙心所料,小甜豆由最初的幸災樂禍到擔心害怕了。
甯孤舟再次回城主府看看棠妙心是否回來時,小甜豆滿臉擔心地問:“爹,你還沒有找到娘嗎?
”
甯孤舟這一天一夜幾乎就沒有合過眼,眼窩發黑,胡碴子也長了出來。
他輕搖了一下頭。
小甜豆急了:“那娘親哪裡去了?
她好端端地能去哪裡?
”
甯孤舟覺得這是個好問題,他也想知道棠妙心能去哪裡。
小甜豆的臉白了白:“娘親該不會被趙國的那些人給抓走了吧?
”
他很快就否認了這個猜想:“不對,他們要是抓到娘親的話,一定會用娘親來威脅我們。
”
“他們一直沒有這麼做,就表示娘親不在他們的手裡。
”
他拖着小腦袋有些焦慮地道:“若是她沒有被他們抓走,而是被他們殺了……”
甯孤舟忍無可忍,擡手給了他一記暴栗:“閉嘴!
”
小甜豆扁了扁嘴,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隻是那雙大眼還可憐巴巴地看着甯孤舟。
蘇琰在旁道:“眼下都别瞎想,妙心一向聰慧,趙焰沒能抓住她,趙國的那些士兵就更不可能抓住她。
”
“眼下找不到她,她很可能受傷了,或者困在某個地方。
”
“第一城四周山高林密,妙心的方向感不太好,很可能在山林裡迷路了。
”
棠妙心一向不承認自己是路癡,她出門極少會迷路,因為她能記得住路的特征。
但是第一城的人都知道,她要是進了林子,林子裡的樹木長得差不多時,她沒有方向感,就會迷路。
她是在望秀山上失蹤的,蘇琰覺得她大概率還在望秀山上。
此時他們已經把趙國的兵馬打敗。
蘇琰這一次也讓趙國的士兵見識到了第一城陣的威力。
相較于第一城城内的大陣而言,虎牢關上的大陣啟動時就要暴戾得多。
在趙國的那些兵馬攻過來的時候,蘇琰直接啟動大陣,将擋在虎牢關前的趙國士兵射殺了三分之二。
當時親曆戰場的趙國士兵吓得屁滾尿流,再加上趙焰已死,他們哪裡還敢打第一城,掉頭就跑了。
他們出了虎牢關後,又被守在小城的第一城的兵馬伏擊。
趙焰帶過來的十萬大軍,不說被第一城全部殺光,至少也死了八成以上。
這個數據極其可怕。
因為正常兩軍交戰不太可能會死這麼多人。
蘇琰在帶着兵馬把趙國的兵馬打敗後,便将防守的事情交給守将,他回了城主府。
此時趙國在第一城的兵馬還沒有完全清除,城中的事務十分繁多。
他在聽說棠妙心失蹤之後,立即下令全城士兵一邊打趙國的兵馬,一邊找棠妙心。
隻是他們發動了這麼多人去找,依舊也沒有任何關于棠妙心的消息。
四處散開的兵馬,甚至沒有人看到棠妙心的蹤影。
蘇琰雖然十分擔心棠妙心,但是他知道這會急也沒有用,不如沉下心來冷靜分析棠妙心可能出現的地方。
甯孤舟覺得蘇琰的話很有道理,于是立即又帶着人匆匆出了兵。
蘇家的幾位兄弟,除了受重傷的蘇曉天外,其他幾人都出門去找棠妙心。
甯長平和江花同也急得不行,兩人都和棠妙心感情深厚,也都出門去找她。
隻是望秀山太大,此時戰事還沒有完全停歇,能調過來找棠妙心的人不算太多。
因為他們還得擔心趙國生出其他的變故來。
與此同時,第一城還發生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趙焰動手的那天,三皇子那天也出了城。
他也是出城遊玩的,但是卻不去的望秀山,而是旁邊的另一座山。
他那天出門之後,也沒有再回第一城。
雖然衆人此時更關心棠妙心,但是三皇子終究是大燕的太子,甯孤舟的親兄長。
他此時失蹤,第一城不能不管。
于是蘇琰還派了一些人去找三皇子,隻是找三皇子的人遠沒有找棠妙心的人多。
此時三皇子看着奔騰而過的奔馬河發呆。
他知道他現在的選擇,對他而言影響極大。
他可以折返回第一城,然後等第一城的戰事平歇之後,他就又會回到大燕做他的太子。
隻是這樣的太子,他已經不想做了。
大燕往後會走什麼樣的路,三皇子其實心裡是很清楚的。
甯孤舟一定會帶着兵馬打回大燕。
以成明帝以往處事的風格,肯定會讓他帶着兵馬迎戰。
隻是三皇子清楚的知道,他絕不是甯孤舟的對手,他也不願意和甯孤舟手足相殘。
所以如果他“死”在第一城的話,就不需要面對這些事情。
但是如此一來,他的妻兒必定會十分傷心。
可是他若是平安回到大燕,真和甯孤舟動打起來,他作為前太子,那也是難逃一死。
到時候,很可能還會牽連他的妻兒。
三皇子那天之所以出城,是因為他早就發現了趙焰有問題。
他們同住驿站,他不知道趙焰要做什麼,但是擺明了會在第一城生事。
他便想着趁這個機會,假裝死在趙國人的手裡。
所以那天他看見趙焰出城,他便也跟着出了城。
三皇子卻沒有想到,趙焰會這麼瘋。
他在面對衆多的趙國士兵時,知道他最初的那個計劃已經行不通了。
趙國的那些士兵在推脫了約縛之後,怕是真的會殺了他。
三皇子便隻有另一條路了,他将他的衣衫穿在一個身形和他相似的死屍體身上,然後從奔馬河離開。
他之前曾和江相交流過,知道奔馬河雖然十分湍急,但是卻不是完全沒有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