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上次棠妙心把她收拾得很慘，但是對她而言，棠妙心終究算是個熟人。

　　她抹着淚道：“我真的不是壞人，也不是什麼細作！
我隻是來找我家老爺的！
”

　　她說完又有些糊塗地看着甯孤舟道：“夫人這是又攀上高枝了嗎？
”

　　“你是不是不要我家老爺了？
你若是不要他的話，就把他還給我吧！
”

　　棠妙心：“……”

　　甯孤舟：“……”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棠妙心隻覺得頭都大了，忙道：“孤舟，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

　　甯孤舟問她：“那你告訴我，我想的是哪樣？
這又是怎麼回事？
”

　　棠妙心急道：“就是我之前剛到淮州的時候，要去找六哥幫忙……對了，六哥！
”

　　她當即便對書秀道：“去把六皇子找過來！
”

　　書秀應了一聲，六皇子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玉娘？
你怎麼在這裡？
”

　　玉娘一看見六皇子便道：“老爺，我是來找你的！
”

　　六皇子有些意外：“我不是給了你銀子了讓你自己另謀生路嗎？
”

　　玉娘吸了吸鼻子道：“我出身風塵，沒有人把我當人看。
”

　　“老爺是我認識的男子中，唯一個把我當人看的。
”

　　“我好不容易從青樓裡出來，我不想再回去，也不想再以色事人。
”

　　“我想跟在老爺的身邊，哪怕隻是做個灑掃的丫環也是可以的。
”

　　六皇子聽到這番話心情有些複雜。

　　因為他不覺得他對玉娘有多好，更沒想到她一個弱女子竟會不遠千裡跟過來。

　　他對上她的眼睛，她的眼裡滿是哀求。

　　她原本就長得纖瘦，這一路過來明顯吃了不少苦，頭發散亂，衣衫也被挂破了好幾處，整個人比之前瘦了一大圈。

　　六皇子從沒有想過，他這樣的人，竟也還會有人對他真心以待，竟巴巴地跑過來跟着他。

　　隻是去秦州之事，原本就充滿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她跟着未必就是享福，很可能還會跟着他送命。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從懷裡又掏出一疊銀票遞給她：“這些銀子夠普通百姓生活一輩子了。
”

　　“你拿着這筆銀子，找個老實的男子，好好過日子吧！
”

　　玉娘看着他遞過來的銀子淚如雨下，她搖着頭，沒有接他遞過來的銀子。

　　玉娘這一路過來，吃了太多的苦，着實不是一件易事。

　　她原本以為他當初離開的時候不帶她，是因為他覺得像她這樣青樓出身的女子大多無情。

　　隻要她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對他是真心的，往後他就能接納她，她就能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他到如今，卻依舊隻是給她銀子，還要趕她走。

　　她大聲道：“我不要！
在你當初為我贖身的時候，我就發過誓，這輩子都跟在你身邊伺候你！
”

　　六皇子冷聲道：“你跟着我做什麼？
我不再是淮州的典獄官，我沒有權勢，也沒有能力。
”

　　“我還貪圖享受，隻要安定下來，我就會繼續花天酒地！
”

　　“我當初為你贖身，不過是見你姿色不俗，又是青樓出身，玩厭了後就可以随意丢棄。
”

　　玉娘的睜着一雙眼睛看着他道：“不，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

　　“你雖然身邊女人不斷，但是你從來就沒有強迫過任何人！
”

　　“我跟在你身邊後，你從未羞辱打罵過我，對我始終以禮相待……”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六皇子擡手就給了她一記耳光，她愣愣地看着他。

　　六皇子面無表情地道：“沒打罵過你，那不過是還沒有對你厭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