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二公子實在是沒有想到,甯孤舟那樣冰冷闆正的人,居然會有棠妙心這種邪門到極緻的妻子。
他咬着牙道:“他這一次是來我的莊子裡取寶石的。
”
“他聽說秦王回到了秦州,再順便跟我打聽一下關于秦王的消息。
”
棠妙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說的是真的!
”
她淡笑道:“一般撒謊的人,都會用言語來加強他的謊言,就像你現在這樣。
”
她沒有學過微表情學,但是她很學過怎麼辨别别人的謊言,且她自己就是個編故事的高手。
華二公子這個大渣渣,撒謊的本領,實在是不夠看。
她的手才擡起來,華二公子吓得瑟瑟發抖:“我說,我如實說,你不要再對我動手了。
”
棠妙心斜斜地看着他,他深吸一口氣道:“臨淵這一次派人毀了水渠,是想把秦州的兵馬引過去。
”
“他們會在那裡設下陷阱,圍殺秦王。
”
“然後讓我們在開城配合他的行動,殺了阮思追和林如風。
”
“這樣就算秦王能活着回來,也會斷掉左膀右臂。
”
棠妙心聽到這裡,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這個計策不算高明,但是卻很有用。
因為對現在的秦州而言,是需要立即解決水渠的事情。
隻有将水引過來,才能保住秦州的莊稼,保住老百姓的口糧。
所以甯孤舟肯定會親自帶兵去修水渠,将臨淵人從秦州的土地上趕出去。
棠妙心笑眯眯地看着華二公子問:“你們這個計劃稍微有些籠統,能說得更詳細一些嗎?
”
她說完伸手将他身上的毒又解了一些:“你要是能全部說清楚,我把你的身上的毒全解了也不是不可以。
”
華二公子感覺身上的痛意又散了些,他看着她的目光裡有些複雜,也有些後悔。
他這一次是真的踢到了鐵闆。
誰能想到,秦王妃竟是個用毒的高手!
她此時雖然是用商量的語氣跟他說話,他卻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在跟他商量。
他如實說了,她也許會替他解毒,但是他如果不如實說的話,她可能揮一揮手就把他給毒死了。
而他如果說了實話,損壞的就是華府的利益,把把柄交到甯孤舟的手裡,他們全家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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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人也不會放過他。
棠妙心對他沒有太多的耐心,淡聲道:“我數三下,如果你不能如實說,那我就隻能再次動手了。
”
她說完就開始數數:“三!
”
她的手指輕彈,華二公子就覺得他的手上好像沾上了什麼東西,比剛才刺痛百倍的感覺襲了過來。
然後他就看着自己手指頭上的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
這毒和剛才那幾個化成一灘水的侍衛是一樣的,隻是他的腐爛速度比起他們來要慢一些。
也因為這一分慢,更折磨人,也更痛。
華二公子嗷嗷慘叫,卻又發不出太大的聲音。
他急道:“王妃不是說過要數三聲嗎?
”
棠妙心一本正經地道:“對啊,我數了三啊!
”
華二公子:“……”
遇到這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現在死對他而言都是奢望。
棠妙心看着他道:“看你這樣子是不太願意說了,那我換個人問。
”
她笑眯眯地看着臨淵的那個侍衛道:“你知道多少,跟我說說呗!
”
那個侍衛看到華二公子食指上的肉一點一點地掉了下來,露出裡面的白骨,他整個人都在哆嗦。
他們之前覺得秦王是魔鬼,可是現在看來,秦王妃卻是比秦王還要可怕得多!
棠妙心歎氣:“你也不肯說嗎?
那真的不好意思了,我真的不想虐殺人,都是你們逼我的。
”
那侍衛見她擡手,咬着牙道:“我真不知道具體細節。
”
“我隻是聽國師說起過,他會調動整個臨淵最厲害的兵馬,然後将秦王合圍。
”
“至于開城這邊,我們已經安排了一隊兵馬秘密進入開城。
”
“我們的兵馬要如何進入開城,這件事情當時是國師和華老爺談的,我不知道。
”
棠妙心見他的眼神閃躲,知道他還是在撒謊。
而事到如今,他還不願意說真話,那就不會再說真話了。
她輕歎了一口氣道:“你們太不誠實了,話都隻說一半。
”
“這是在欺負我好騙嗎?
我隻能對你們不客氣了。
”
她的手指輕彈,藥彈在那個侍衛的腳上,他的腿骨很快就露了出來。
華二公子看到這情景,急道:“我說,隻要你放了我,我什麼都說!
”
棠妙心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剛才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
“這個侍衛配合你的話,想要蒙騙我,到此時,我已經不想再聽你說什麼了。
”
“你這人太髒了,再聽到你的聲音我都覺得惡心。
”
她的話一說完,華二公子就發現他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他身上的痛意比之前更加劇烈,但是他手腐爛的速度卻并不快,身上的肉一點一點的往下掉。
死不了,昏迷不了,一點一點的在感受到死亡的痛苦。
這滋味比淩遲更加可怕,因為淩遲可能還會因為執刀者操作不當而死亡,他們這個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毒藥一點一點的侵蝕他的肉體,一下比一下疼,痛麻木這種事情,在棠妙心的毒藥做用下,完全不存在。
正在此時,一支利箭穿過窗棂,朝她射了過來。
棠妙心微微一側,箭便也她身邊擦了過去。
她轉身一看,便看見前面的庭院有數十個弓箭,拿着箭對着她。
她看到為首是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男子。
他身材高大,整個人看起來沉穩貴氣,他的眉眼沉斂,鷹鈎鼻透着極緻的殺意,薄唇抿成一條線。
棠妙心看到這人的長相,就知道他是臨淵的國師。
那些弓箭手眼見得就要放箭,棠妙心一把将華二公子拎起來擋在胸前。
那些弓箭手都華府的侍衛,一看到這情景,哪裡還敢射箭。
棠妙心她朗聲道:“之前在第一城的時候,我曾聽大皇子阿骨紮提起過國師。
”
“他說國師是草原上的鷹,機敏狠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