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秀瞬間就覺得之前自恃身份貴重,天天拿自己的血統和身份說事的齊劍蘭有點可笑了。
她終于明白,棠妙心這一行人和齊劍蘭最大的差别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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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原本藏匿在她心裡最後的一絲束縛也消失無蹤。
她瞬間就覺得天高地闊,有一種天大地大任她遨遊的感覺。
接下來的路途,棠妙心明顯沒有之前活潑了,有時候還有點打不起精神來。
甯孤舟看到她的樣子有些好笑。
隻是他一想到棠九歌的手段,以及棠九歌對他的不認可,他又笑不起來了。
他心裡也有些擔心,怕棠九歌把他直接轟出歸潛。
蘇樂天看到他們的樣子,倒有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他整天樂呵呵的,沒事就圍着甯長平轉。
甯長平心大到沒邊,完全體會不到自家兄嫂的複雜心情,她整天騎着馬帶着小甜豆撒丫子玩。
回歸潛的路,愣是讓她弄出了幾分郊遊的味道。
他們一路到南行,在趙國的時候還飄着白雪,到歸潛時白雪和北風都被暖陽取代。
歸潛地處南面,氣候炎熱,這個季節反倒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節。
棠妙心最初有些焦躁,到了後面,她想通了,也就躺平了,跟着甯長平和小甜豆一起瘋玩。
隻是等她看到歸潛皇城玉城的城牆時,她的心情就又有些緊張起來。
棠妙心這一次離開歸潛的時間有些長了,這一次居然感覺到了幾分近鄉情更怯的滋味。
隻是她的這種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在城門口看到棠九歌的時候就全散了。
她開心地抱着小甜豆跑到棠九歌的身邊道:“爹,我回來了!
”
小甜豆則開心地對棠九歌伸手:“爺爺,我好想你!
抱!
”
棠九歌今日穿了件常服,看着不如往日威嚴,卻更加平易近人,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國之君,隻是尋常長者。
他笑着把小甜豆抱了過去,笑道:“跑出去這麼長時間,黑了,也長高了。
”
小甜豆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爺爺,你有沒有想我?
”
棠九歌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當然想啊。
”
“你和你娘再不回來,我就要帶着兵馬去齊國找你們了。
”
棠妙心在旁硬着頭皮道:“爹,我錯了。
”
棠九歌看了她一眼:“稀奇了,你居然還會犯錯?
”
棠妙心:“……”
她爹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都說這種陰陽怪氣的話了。
她拉着棠九歌的袖子欲撒嬌,他卻問她:“說來聽聽,錯哪呢?
”
棠妙心想了想後道:“錯在我出門在外想爹想得太厲害,一時不備就被人擄去了齊國。
”
棠九歌:“……”
他其實也好奇,這種話她怎麼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他被氣笑了:“按你的意思,這事得怨我?
”
“當然不怨爹!
”棠妙心一本正經地道:“要怨隻能怨我們父女的感情太深。
”
棠九歌想抽她了。
小甜豆在旁救場:“爺爺,這一次在齊國遇險真不怪娘親,要怪就怪小甜豆。
”
“小甜豆顧念和姬萌魚的情誼,私下去見他,卻被他擄走了,娘親是為了救小甜豆才遇險的。
”
棠九歌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又替你娘背鍋呢?
”
小甜豆:“……”
棠妙心:“……”
她有些急了:“爹,敢情在你的心裡,我是那種一做錯事就需要小甜豆背鍋的人嗎?
”
“難道不是嗎?
”棠九歌看着她道:“要不要我給你列舉幾次?
”
棠妙心:“……不用了!
”
她想起之前她在皇宮裡坐不住,總想往外跑,然後就拿小甜豆做借口,說他呆不住。
這種事情做多了,到了現在頗有點狼來了的味道。
小甜豆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對她攤了一下手,意思十分明白:
他說實話了,棠九歌卻不信,棠妙心需要做自我檢讨。
棠妙心扁着嘴道:“爹,這次我真沒有讓小甜豆為我背鍋,他說的是真的!
”
“你不要信,你可以問甯孤舟,還有二哥也可以為我作證。
”
棠九歌的目光在甯孤舟的身上掃過,淡聲道:“他們兩個,哪一個不聽你的?
”
甯孤舟:“……”
蘇樂天:“……”
棠妙心:“……”
她發現她在她爹這裡,好像已經透支了信任,她爹不信她了!
她看着棠九歌道:“就算爹不信他們說的,也應該知道這次事件的根源出在姬萌魚的身上。
”
“當初我跟爹說過很多次,我不喜歡姬萌魚,不要讓他進宮,爹卻不以為意。
”
棠九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所以都是我的錯?
”
棠妙心忙道:“當然不是,爹是歸潛的天子,天子怎麼會犯錯?
”
“要怪就怪我先認識了姬萌魚,把他招了過來。
”
棠九歌冷哼了一聲:“你是歸潛未來的儲君,到現在也沒有一分儲君該有的穩重。
”
“你之前毛毛躁躁也就算了,往後也該學着如何掌管一個國家。
”
“鑒于你這一次跑出去遇到了太多的危險,這段時間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宮裡,學一學怎麼做儲君。
”
棠妙心:“……”
棠妙心:“!
!
!
!
!
”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她求救地朝甯孤舟看去。
甯孤舟硬着頭皮走到棠九歌的身邊,行了一個禮道:“見過國主。
”
棠九歌撩了撩眼皮子道:“你如今是大燕的秦王還是太子?
”
甯孤舟回答:“太子這個名頭是成明帝封的,我從未認過。
”
棠九歌又問:“你來歸潛,成明帝知道嗎?
”
甯孤舟回答:“應該是不知道的,但是他是否知道,對我而言,并不重要。
”
棠九歌聽到這話卻笑了起來:“甯景一生精于算計,聽到你這句話,他估計會氣死。
”
他笑完後又道:“可曾怨我?
”
甯孤舟知道他指的是五年前的那場宮變,細算起來,棠九歌是那場宮變的導火索。
甯孤舟回答:“怨過。
”
棠妙心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現在真不是說實話的時候!
甯孤舟用眼神安撫她,他心裡有數。
棠九歌似乎沒看見他們的小動作,眼裡有幾分興趣:“哦?
你膽子挺大的,說來聽聽,怎麼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