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孤舟穿了一身喜袍,身形挺拔,筆直修長的腿随意搭在馬肚邊,修長有力。
他的臉上戴着一個純金的面具,隻露出眼睛和鼻子,看不清表情。
棠妙心眼神好,在他看到她的臉時,她就看到了他那雙冰冷的鳳眸裡染上震驚:怎麼這麼醜?
她原本心情不算好,看到他眼裡的情緒時唇邊微勾,用口形問他:“我美嗎?
”
甯孤舟一向清冷,在看清棠妙心的唇形時嘴角不受控制的略往上扯了扯。
她真能折騰!
今天迎親之前,莫離問甯孤舟要不要親自過來迎親。
他們知道候府會讓棠妙心代嫁,這場婚事候府誠意不足,棠妙心也隻是枚棋子。
這樣的萬戶候府和棠妙心,不配讓甯孤舟親自迎親。
甯孤舟“不去”的話已經到了嘴角,卻又鬼使神差的咽下,再鬼使神差的上了馬背。
他把馬騎出王府後,才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行為有些奇怪。
隻是他人已經出了王府,身後又跟着長長的儀仗隊,再折回去多少有些不好。
他就想着,今天就當是給棠妙心一個體面,這樣她以後給他解毒時,也會更加盡心。
這個念頭在他看見棠妙心把手裡的紅蓋頭蓋在頭上後,就徹底消失。
她在大婚之日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是想惡心他嗎?
他斜眼看了眼身後的花轎,冷笑一聲,騎着馬走到她的身邊,一句話沒說,單手一撈就把她撈到馬背上。
棠妙心有些意外,他該不會想帶着她騎馬回去拜堂吧?
京城的習慣是迎親的時候,男子騎馬,女子坐花轎。
女子要是騎馬的話,會被人取笑的。
她剛想說話,甯孤舟狠狠一拍馬屁股,駿馬就朝前飛奔起來。
她吓了一大跳,差點沒從馬背上颠下來,下意識就抱住了他勁瘦的腰。
她回過神來想罵人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他的腰勁瘦有力,手感極好,她下意識地就摸了一把。
她摸一把後發現他沒反應,就再順手摸了兩把。
強忍着被她摸了一把的甯孤舟:“……”
他冷聲輕喝:“放手!
離本王遠點!
”
棠妙心輕笑一聲:“我是王爺抱上馬背的,王爺有這樣的舉動,表明是想跟我親近的。
”
“王爺都想跟我親近了,我要是不配合一下,那也太打王爺的臉了。
”
“我這麼體貼、善解人意,王爺有沒有很驚喜?
有沒有很開心?
”
她說完,幹脆伸出另一隻手把蓋頭揭了下來,把臉上摸的厚厚的粉往他的喜袍上蹭了蹭。
有潔僻的甯孤舟:“!
!
!
!
!
!
”
他聞到了極為濃郁的脂粉香,和她身上原本的蘭香完全不同,讓他十分厭惡。
他覺得鼻子有些發癢,沒控制住打了個噴嚏。
棠妙心看到他喜袍上的白色粉末,嬌笑一聲:“呀,把王爺的喜袍給弄髒了啊,我給王爺拍拍!
”
她說完趁機往甯孤舟的胸口摸了一把。
嗯,流線型的肌肉手感真好!
那天晚上她中了毒整個人有些混亂,記憶不是太清刻。
他一晚上十萬塊,那麼貴,不多摸幾下,簡直就是虧大了!
能多摸一下都是賺的!
她想摸第二下的時候被他一把抓住了手:“你想死嗎?
”
棠妙心嬌嬌一笑:“我還沒給王爺解毒了,王爺怎麼舍得我死?
”
甯孤舟:“……”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着拍死她的沖動。
他的聲音冰冷:“下去,自己坐花轎!
”
棠妙心雖然覺得她的便宜還沒有占夠,但是知道他脾氣壞,她也見好就收。
她伸手勒住馬缰,将紅蓋頭揭起一點,露出慘不忍睹的妝容沖甯孤舟抛了記媚眼:“王爺,我們王府見!
”
甯孤舟:“……”
隔近了看,她這妝容配上她的動作簡直是醜得讓人想吐!
棠妙心在他發飚前利落的跳下馬,哼着小曲,開開心心地上了花轎。
秦王府扮成轎夫的衆侍衛:“……”
他們未來的王妃,好像和一般女子有點不一樣。
正常女子大婚,都嬌羞矜持,她倒好,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覺悟。
棠妙心一上花轎就打了個哈欠,她這幾天一直想辦法找巧娘,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而到現在她還沒有關于巧娘消息,她知道巧娘很可能被關在候府。
候府守衛森嚴,以她的能力,就算是潛進去了,也很難把巧娘安然從候府帶出來。
所以要救巧娘,還得等三日回門去候府的時候。
甯孤舟雖然非常難相處,但是他們至少達成了共識,她暫時是安全的。
她拉開喜簾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她放銀票的那台嫁妝,她特意綁了一下的紅綢已經不是她系的樣子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完全沒有看見她的嫁妝被人動了一樣,眯着眼睛準備先睡一覺。
動了她嫁妝的婢女,此時已經捧着那個看起來十分華貴的盒子回了萬戶候府。
她一回去,立即就去了李氏那裡。
李氏看到婢女手裡的盒子大喜,因為那個盒子是她之前裝銀票的盒子。
李氏得意洋洋看向棠江仙:“銀票拿回來了,你馬上就要成太子妃了!
”
棠江仙從不覺得從棠妙心手裡把銀票拿回來有什麼難度。
她有些傲慢地掃了一眼盒子,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塗成豔紅的指甲,十分淡定地道:“這京城除了我,再沒有人配做太子妃了。
”
李氏問婢女:“棠妙心有發現銀票被你拿走了嗎?
”
婢女回答:“她那麼蠢,怎麼可能會發現?
”
“昨夜是奴婢親眼看見棠妙心把銀票裝進盒子裡,今天一早放進嫁妝裡。
”
李氏一臉不屑地道:“她以為嫁給秦王就沒有人會把銀票拿回去,真是蠢死了!
”
她示意婢女把盒子拿過來,翹着蘭花指把盒子打開,看到裡面整齊的銀票微微笑。
她拿起銀票遞給棠江仙:“隻有我家江仙才能擁有這些銀票,棠妙心打銀票的主意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
棠江仙優雅一笑,伸手接過銀票:“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我妹妹,有母親之前置辦的那些嫁妝嫁給秦王就夠了。
”
她打算把銀票收起來,卻在看到銀票上印的字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