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笑了起來,李正往他的手掌上拍了一下:“你得了吧!
”
“還救命之恩,國子監那麼多人,當年她最讨厭的就是你。
”
“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怕她一看見,就先拿剮了你。
”
金世全的臉漲得通紅,想為自己說上幾句話。
隻是當年他做下的那些蠢事,實在是一言難盡。
他憋了半天,最終憋出了一句話:“人年少時,誰沒做過幾樁蠢事?
”
李正和林業哈哈大笑:“也是,喝酒!
”
他們沒有再去分析所謂的時局,反倒說起了當年在國子監求學的事。
那是一段青蔥歲月,三人都做過一些蠢事,此時互相揭起短來,是一點都不含糊。
等他們喝完酒分開之後,李正獨自一人走在街頭,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他看向秦州的方向,低聲道:“你們可得快些回來啊!
”
棠妙心此時披着條毯子,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甯孤舟聽到這一聲,微微皺起眉頭,把一碗藥端到她的面前:“别拖了,快把藥喝了。
”
棠妙心捏着鼻子,看着那碗藥仇大苦深。
她的心裡是真的委屈,卻也隻能認了。
棠妙心和甯孤舟出了第一城之後,就一路往秦州的方向前進。
他們就算是要打大燕,也得先回秦州。
棠妙心在馬車裡坐得久了,嫌悶得慌,騎了一會馬。
她卻忘了,如今天氣寒冷,騎在馬上風更大,她上次受了傷身體還沒有大好,這一吹直接就吹得她染了風寒。
因為她病了,甯孤舟擔心她,索性便停下來休息幾天。
藥方是她自己開的,她卻一點都不想喝。
甯孤舟知道她怕苦,便取來糖丸哄她喝藥。
幾副藥喝下來,她的病症已散了些,她就不想喝藥了。
隻是有甯孤舟看着她,她找了好幾個理由和借口都沒能搪塞過去,此時隻能捏着鼻子把藥喝了。
結果她才一喝完,小甜豆便在旁笑話她:“娘親,你真沒出息,居然還怕喝藥!
”
棠妙心拉着甯孤舟的袖子道:“孤舟,你兒子又嘲笑我了!
”
甯孤舟看了小甜豆一眼,小家夥見機得極快,扭頭就跑了。
這一路過來,甯孤舟和棠妙心沒少教他做人。
他之前覺得甯孤舟是講道理的,事實上,甯孤舟确實也是個道理的。
所有和棠妙心無關的事,都是極為公正的。
但是隻有某件事情和棠妙心有關,那麼棠妙心就将成為甯孤舟的道理。
小甜豆在知道這件事情後,就再不會試圖挑釁甯孤舟的道理。
棠妙心笑道:“你看看你,把小甜豆吓成什麼樣了!
”
甯孤舟淡聲道:“他是被誰吓走的,你心裡沒點數?
”
棠妙心對甯孤舟扮個鬼臉,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在發燒,喝完藥好好休息。
”
棠妙心歎了口氣:“我現在相信醫者不自醫這句話了。
”
“我的醫術多高明啊,給别人看病一副藥就好,到了自己這裡,喝了三頓藥了,還是這副樣子。
”
甯孤舟淡聲道:“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不準時喝藥,所以才會如此?
”
棠妙心:“……”
她覺得她的心口被他刺了一刀。
甯孤舟看到她的樣子悶笑了一聲,外面有侍衛敲門:“王爺,有一支不知名的人馬朝我們的方向奔襲而來。
”
甯孤舟臉上的笑意散了幹淨,問道:“對方有多少人?
”
他們離開第一城已經有十餘日了,如今所處的位置是齊國和趙國交界處。
如今兩國内亂,邊境處更是無暇顧及,所以也比平時更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