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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第1770章 西楚霸王(中)(2)

雪中悍刀行 烽火戲諸侯 2492 2024-04-28 15:14

  第1770章 西楚霸王(中)(2)

  袁左宗打趣道:“真正的爛攤子,是一不小心就要後院起火。
如果我沒有記錯,二郡主對那位西楚皇帝可是從來算不上和氣,而且王爺兩位老丈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北涼正王妃一事,王爺心裡有數?

  徐鳳年默然,摸了摸額頭,沉默片刻,終於開口道:“原先如何就如何,此事我從來沒有猶豫。

  徐偃兵點頭道:“理該如此。

  袁左宗突然說道:“謝西陲也在軍中,若是能夠得到此人相助,我北涼邊軍無異於如虎添翼,無論是把他放在涼州還是流州,都可當數萬大軍。

  徐鳳年笑了笑,“一山不容二虎,一廟不放兩菩薩,以防寇江淮覺得我是不放心他,哪怕謝西陲真有心從軍,我也不會把他放到流州,而且謝西陲畢竟還未熟悉邊軍事務,不如就先放在袁二哥身邊?

  袁左宗搖頭道:“我袁左宗一人用謝西陲,不如涼州邊軍用謝西陲。
他和寇江淮都是西楚最拔尖的兵法天才,經過一連串廣陵戰事磨礪後已經足以獨當一面,”

  這兩人用兵都極具想法,看似都是‘棄正求奇’劍走偏鋒的路數,其實深究則大有不同,寇江淮用兵,擅長放棄城池,往往死地求生,憑借著飄忽不定的調兵遣將,在總體兵力劣勢的情況下打出局部優勢的戰役,緩緩蠶食,驟然成勢,當時在廣陵道東線戰場上就讓趙毅大軍輸的莫名其妙,總覺得每一處戰場都是寇江淮在大軍壓境。
而謝西陲用兵雖然亦是出人意料,極為險峻,但是追本溯源,其實謝西陲還是更傾向於堂堂正正,力求一錘定音。
故而側翼流州戰場需要用寇江淮的‘柔’,正面涼州戰場需要用謝西陲的‘勁’。
現在涼州關外左右騎軍在抽調兵馬後,已經傷及元氣,不如把謝西陲交給何仲忽或是周康,也算一份補償,至於官職高低,一看王爺的魄力,二看謝西陲的信心。

  徐鳳年小聲問道:“那麽袁二哥有沒有幫忙做過些鋪墊?

  袁左宗眯眼笑道:“收買人心的事情,王爺比我嫻熟。

  徐鳳年記起隊伍中謝西陲那張哀莫大於心死的臉龐,沒好氣地嘀咕道:“還不是怕熱臉貼冷屁股!

  嘮叨歸嘮叨,徐鳳年還是撥轉馬頭,與大軍背道而馳。

  在年輕藩王離開後,袁左宗好奇問道:“儒聖曹長卿轉入霸道,修為到底如何?

  徐偃兵沉聲道:“當世武評四人,拓拔菩薩已經跟三人有些差距,王爺和曹長卿鄧太阿三人,如果各自交手,恐怕分不出勝負,隻能分出生死。
不過如果是在生死之上,我猜測三人會是一個循環,王爺勝鄧太阿,鄧太阿勝曹長卿,曹長卿勝王爺。
當然,拓拔菩薩如果能夠找到一柄趁手的兵器,也能夠馬上跨出天人那一步,其餘人物,我隻懷疑顧劍棠有不容小覷的殺手鐧,其他人不用考慮。
嗯,其實還有兩人,也有機會,一個就是被王爺稱為白狐兒臉的那個人,一個就是不知所蹤不知敵友的觀音宗澹台平靜。

  袁左宗笑問道:“那你和陳芝豹?

  徐偃兵淡然道:“不值一提。

  清楚徐偃兵恐怖戰力的袁左宗皺眉問道:“這是為何?

  徐偃兵笑道:“不死不休之後,活下之人,此生撐死了就是苟延殘喘的尋常天象境界,需要多說什麽?

  袁左宗無言以對。

  ————

  雄健威武的大雪龍騎軍當中,那西楚五百餘騎顯得格格不入,不僅僅是南北體魄差異,還有氣勢上的天壤之別。

  剛好三十裡停馬休憩,徐鳳年翻身下馬,牽馬來到那五百人附近,面對他這個與大楚國運糾纏不清的西北藩王,有人眼神不善,有人眼神麻木,有人眼神仇恨,至於那些眼神略帶好奇憧憬的,畢竟更是忽略不計的少數。
徐鳳年來到負劍披甲的薑泥身邊,她最近對他一直是避而不見能躲就躲的態度,甚至和那幫繼續稱呼她為皇帝陛下的西楚臣子也不如何熱絡。
今天薑泥和十幾位西楚世家女子待在一起,跟隨北涼鐵騎一路北上,所有女子皆是相互照拂,她們大多數原本以為進入北涼軍中,無異於羊入虎口,並非沒有各種各樣的擔憂,尤其是自幼見慣了廣陵大小宴會的曲水流觴,見慣了風花雪月和清談名士,突然見到這麽多鐵甲錚錚沉默寡言的北涼騎軍,身為柔弱女子,如何能夠不憂心自己的前途未蔔?
隻到皇帝陛下禦劍而至,以及親眼見到了那個名動天下的年輕藩王,她們這才稍稍寬心幾分,隨著向北行軍半旬,發現北涼騎軍悍卒絕無半點擾騷,尤其那個北涼王對大楚五百人多有額外照顧,她們就斷斷續續有了些笑臉,偶爾跟隨大軍停馬河邊,她們開始會情難自禁地嬉笑打鬧起來,她們為戰馬洗鼻刷背喂養精糧的事務也做得有模有樣。

  徐鳳年走到官道旁那棵環抱柳樹附近,沒有徑直走入樹蔭中,離著薑泥和那些正值妙齡的豪閥女子還有七八步,不等徐鳳年開口說話,就有四五名腰佩刀劍的年輕人快步走來,靴子沾滿黃泥,早已不複見當年玉樹豐姿,這些年輕人也不說話,隻是臉色陰沉地盯住徐鳳年。

  徐鳳年望向薑泥輕聲道:“曹長卿很快就要到達太安城外,要不要去看最後一眼?
我可以隨行。

  其中一人按住那把始終不願摘掉的佩劍,滿臉悲憤道:“徐鳳年,你難道要阻擋尚書令入城?

難道要為離陽趙室那做看門狗?

  徐鳳年搖頭道:“我還不至於此。

  遠處,一隊鳳字營騎軍虎視眈眈,瘋子洪書文更是抱刀而立,眼神兇悍。

  另一人怒道:“我大楚尚書令,不需要你徐鳳年惺惺作態為他送行!

  徐鳳年溫和道:“有些事,你說了不算。

  薑泥終於低頭說道:“棋待詔叔叔說過,先前京城一別即是訣別,他不許我北上。

  徐鳳年平靜道:“別聽他的,既然如今你已經離開了廣陵道,萬事就順你本心,你想要見曹長卿,就去見他,我陪你便是。

  她擡起頭,淚眼朦朧,“可以嗎?

  徐鳳年眼神堅毅,微笑道:“有我在,天下無不可之事。

  不等柳樹下那幾位西楚讀書種子義憤填膺地阻攔,聽到那句話後漲紅了臉頰的女子們,個個眼神發亮,紛紛出聲,無一不是勸說皇帝陛下與北涼王攜手北去太安城。

  不遠處的謝西陲有些無奈,哭笑不得。

  得,這還沒到北涼,就內訌了。

  薑泥深呼吸一口氣,使勁點頭。

  然後。

  然後她就自己禦劍掠空而去了……

  看到一臉吃癟的年輕藩王,附近的女子們幾乎人人掩嘴角笑,洪書文那幫鳳字營也忍著笑意十分辛苦。

  徐鳳年轉頭瞪了一眼洪書文他們,後者趕緊裝作啥事都沒有發生的欠揍模樣。

  徐鳳年拔地而起,如一掛白虹升起於大地。

  地上眾人,不論北涼鐵騎還是西楚難民,皆是目眩神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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