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燃見她那般模樣,又不忍心揶揄她了。
她伸手搭在榮安公主的手背上:“還沒想好見不見他?
”
榮安撅着嘴,委屈地點了點頭。
沈雨燃心中微微一歎,柔聲道:“算起來他初九才到京城,過了十五立馬又得回去,這次回去,怕是得明年回京過年才能見到了
榮安公主蹙眉不語。
“要不,就給他一個機會,聽他怎麼說?
”
“沈姐姐,你還是幫他
沈雨燃道:“可不是我幫他,若你去問你哥哥,他也會這麼說
榮安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沈雨燃點到即止,沒有再多說什麼,兩人靜靜坐在馬車上,等到馬車在平遠侯府門前停穩,這才攜手下車。
在别苑時她便派人快馬到侯府說榮安公主也要過來,因此平遠侯和侯夫人領着侯府衆人都在府門前迎接。
“臣等拜見公主殿下
榮安小時候跟着蕭明徹時常出入平遠侯府,跟傅家的人都很親近,此時一時一臉親和嬌憨之态,笑着說:“侯爺和侯夫人不必客氣,今兒我是陪沈姐姐來侯府喝茶,她是主客,我是陪客,不用在意我
平遠侯并未見過沈雨燃,這回皇後讓侯府認沈雨燃作幹女兒,他才從侯夫人那邊得知蕭明徹跟沈雨燃的那些事。
既是皇後的意思,平遠侯心中也清楚沈雨燃已經是皇家認定的兒媳婦,讓侯府認下她,是為她錦上添花,也是為侯府錦上添花。
“沈姑娘,裡邊請平遠侯朝沈雨燃客氣道。
“多謝侯爺
榮安笑道:“往後都是自家人,叫沈姑娘可太客氣了
平遠侯跟沈雨燃畢竟是初次見面,一時有些遲疑,侯夫人跟沈雨燃還算熟悉,一把拉起沈雨燃的手笑道:“公主所言極是,該叫雨燃了
沈雨燃有些感激地看向侯夫人。
認親雖是錦上添花,但從前離開東宮時,侯夫人也曾雪中送炭。
她誠摯地朝平遠侯和侯夫人拜謝過後,又跟侯府其他人點頭寒暄。
今日傅溫書并不在,也不知是去衙門當差了還是侯府的特意安排。
榮安公主挽着她的手,跟随侯府衆人一齊往裡去。
邀請沈雨燃來侯府喝茶,到了正堂,簡單的客套過後,平遠侯和侯夫人開門見山地說他們的打算,包括定在什麼日子,要請哪些人,都一一跟沈雨燃說過。
傅家是世家大族,操辦這些事情自無不妥之處,沈雨燃自是沒有異議。
等到正事說罷,又說起其他事來。
“之前聽說世子在外受了重傷,不知如今怎麼樣了?
”
去年傅溫言出事之後,侯爺和侯夫人都知道傅溫書從前喜歡過穆亦瑤的事,也知道了小月河邊發生的事。
今日邀請沈雨燃上門,也特意沒叫傅溫書出面。
聽到沈雨燃問起傅溫言的事,侯夫人道:“去年我身子不大舒服,他回京的時候走了急路,墜了馬,傷筋動骨,傷得很重,接回來又有些耽擱傷勢了,好在有宮中禦醫和那位容神醫的妙手回春,腿腳已經無大礙了
“世子吉人自有天相
侯夫人又道:“瑤瑤去年生了個大胖小子,溫言嫌家裡人多太吵了,過完初一帶着他們母子倆去京郊莊子上住着了
看樣子他們夫妻已經和好了。
雖然他們夫妻吵架,跟沈雨燃沒有直接關系,但因為是蕭明徹惹的事,跟她還是有所牽扯。
聽到他們重歸于好,到底令她安心一些。
“真是太好了。
我離京之前就聽阿蕊,就是容大夫說世子夫人在請她安胎,我還有點擔心
“是啊,瑤瑤的胎位不正,當時我們都很着急,還好有容神醫在侯夫人道,“說起來,容神醫跟你是好友吧?
”
沈雨燃點了點頭:“我跟她是在平州相識的,算得上是患難之交
“如此,兜兜轉轉還是虧得你把容神醫帶回京城,才救了瑤瑤和孩子
“阿蕊醫術的确了得,不過,她若在這裡,定然會說京城裡高手如雲,就算沒有她,也有杏林聖手能幫侯府的忙
平遠侯笑了起來:“你們果真是好友,說的話都一樣
沈雨燃跟着忍俊不禁,原來容蕊早就已經謙虛過了。
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倒是頗為投緣,看着到了吃飯的時辰,侯府便留她們用膳。
因着都要認親了,沈雨燃沒有推辭,留在侯府吃了飯才終于告辭。
她和榮安仍是手挽着手出了侯府。
.
“先别急着回公主府了,去我那裡玩吧,晚上咱們做羊肉鍋子吃
榮安撇了撇嘴:“一入冬就天天吃鍋子,我都吃膩了
“那你就是不想去我那裡玩了?
”沈雨燃佯裝生氣。
榮安嘻嘻笑了起來,搖了搖沈雨燃的胳膊,笑道:“逗你玩的
兩人乘着馬車回了别苑。
下了馬車,往裡走沒多一會兒,沈雨燃道:“我想起來了,廚房裡有個新鮮的東西,你肯定沒吃過
“什麼東西我沒吃過?
”榮安不以為然。
她可公主,從小到大,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
沈雨燃道:“是我特意從外頭帶回來的,保準你沒吃過
“我不信
“那你先去我屋裡等着,我這就去廚房,你要是沒吓到,就算我輸
見沈雨燃這般信誓旦旦的樣子,榮安也起了賭心,“好呀,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麼東西吓住我
沈雨燃神神秘秘地朝她笑了笑,丢下榮安公主站在原地,自己往廚房走去了。
榮安自然不以為忤,她對這别苑也是熟門熟路,不需要誰帶路就可以找到沈雨燃住了正院。
在院子裡冒風走了那麼久,她裹着兜帽飛快地往屋裡去。
她得趕緊暖和暖和。
廊下的侍女見她匆匆而來,絲毫沒有意外,恭敬喊了了聲“公主”,便挑起厚厚的暖簾請她進去。
榮安沒有細想為何房門未關,徑直鑽進了屋裡。
暖簾一放下,她終于感覺到了另一個溫暖的世界。
不過……
屋裡似乎坐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