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沈姑娘到了。
”
公主府中姹紫嫣紅,春光明媚。
宮女領着沈雨燃上了台階,站在門前恭敬通傳過後,裡頭榮安道:“請她進來。
”
那日榮安說要請禦醫替沈雨燃瞧瞧,沈雨燃推脫不過,依言來了公主府。
今日正好是宮中禦醫給榮安請平安脈的日子,榮安看過後,禦醫順手給沈雨燃瞧瞧。
這禦醫是專門給後宮嫔妃看病診脈的,于美容養顔之道頗有心得,隻是頭一回接觸到火瘡患者,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姑娘近來服過什麼藥?
”
沈雨燃把容蕊的方子說了出來,禦醫聞言,眯着眼睛贊道:“這藥方是在一個基礎補氣方子裡添了三味藥,添得妙啊。
”
“這藥方對我身上的疹子應該沒什麼助益?
”
“的确關系不大,姑娘可曾用過什麼外用藥膏。
”
“之前在平州的時候用過些止癢藥膏,回京之後用了些宮裡的養顔膏。
”
禦醫自然對宮中的養顔膏了如指掌,“你擦的是玉容白石膏?
”
“是。
”
飛雲薔薇露塗在紅疹上總覺得肌膚發緊,用了一回就停了。
“玉容白石膏确有除疤的功效,不過未必對火瘡的症,這樣吧,老夫回去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在玉容白石膏裡再添些東西,等調制妥當了,老夫送到公主府來。
”
“有勞大人了。
”
送走禦醫,榮安笑道:“沈姐姐放心吧,你身上的疹子一定能治好的。
”
要說完全不在意,那是假話。
若能治好這身紅疹,再好不過了。
沈雨燃重新戴上了面紗。
此時,宮女進來道:“公主殿下,送去天牢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
天牢?
聽到這兩個字,沈雨燃心中一動,她不動聲色地望向榮安,裝作不經意道:“公主殿下要去天牢探靜王的監麼?
”
“我才不去呢,給他送些吃喝進去,已是全了兄妹的情分。
”
榮安公主跟靜王原本就不親近,如今知道蕭明徹被廢是他陷害的,更是對他恨之入骨。
“這會兒派人送去嗎?
”沈雨燃問。
“嗯,早送去早了事。
”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雖然有些突兀,但沈雨燃顧不得許多了。
“要不,我替公主送去天牢?
”
“你想去探他?
”榮安反問。
“不是探望他,他這人可惡得很,從前我還在東宮的時候他就出言調戲,我倒想瞧瞧,他淪為階下囚是什麼模樣。
”
靜王好色,盡人皆知。
榮安對沈雨燃的話深信不疑,也沒有多想:“那你去瞧瞧熱鬧吧,記得幫我罵他幾句,他陷害三哥,着實可恨。
”
沈雨燃笑道:“我才不罵呢,在牢裡遠遠看一眼他的狼狽模樣就是了。
”
兩人寒暄了幾句,沈雨燃便起身告辭。
榮安公主派了馬車将她送去天牢,因有宮中的交代和公主府令牌,查驗過随身物品後,沈雨燃順利進了天牢。
雖然名為天牢,這裡實則是一座地牢,沈雨燃跟着獄卒從狹窄的入口進去,發覺裡頭暗無天日,每間牢房隻有一個巴掌大的通風口。
沈雨燃頭一回來這種地方,莫名有些緊張。
“最裡頭那一間就是。
”丢下這句話,獄卒便離開了。
畢竟是公主府派來的人,料想不會出什麼岔子。
沈雨燃提着食盒繼續往裡去。
接連路過的幾間牢房都是空着的,隻有最裡頭的那一間蹲坐着一個高大的人影。
跟其他黑黢黢髒兮兮的牢房比起來,這一間牢房算得上潔淨,至少地上鋪的稻草看起來是幹燥的。
“王爺?
”沈雨燃低低喊了一聲。
那人緩緩擡起頭,見是沈雨燃,疲憊的臉上浮出笑意。
他的眉眼仍是從前的俊俏風流模樣,隻是未曾梳洗,披垂打結成一團,十分難看。
“小嫂嫂,你果真沒讓我失望。
”
都淪為階下囚了,居然還是這副輕浮的調調。
沈雨燃蹲下身,把食盒裡的東西投過牢門一碟一碟放到牢裡。
“這些東西都是榮安殿下為你準備的,兄妹一場,這是她的心意。
”
“哼,”靜王冷笑一聲,慢吞吞地爬了過來,徑直坐在地上,他瞥了一眼那些吃食,并未動手,冷着一雙眼睛看向沈雨燃,“你讓你那兄弟去地宮幹什麼了?
”
“他就是好奇,所以去瞧瞧。
”
“好奇什麼?
”
“好奇帝王的陵墓究竟是什麼樣的。
”
“小嫂嫂,你我之間,說話不必這麼客氣的,你想知道地宮的秘密,直接問我不就成了嗎?
”
他果然是想拿地宮的秘密來跟她做交易。
沈雨燃道:“我的确想要地宮的秘密,但我不可能劫天牢的獄把你救出去。
”
“誰說我要你來劫獄了?
”靜王冷笑。
“難道你要我……我也不可能去求蕭明徹放過你。
”
“怎麼?
你承認自己愛上他了?
”
沈雨燃沒好氣道:“我的意思是,他根本不可能放過你,要我去求他,就跟讓我劫獄一樣,不可能辦到。
”
靜王看着沈雨燃,眼神忽而柔軟起來。
“本王要你做的,不是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