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進了房間,聞徹站在爐子邊,背對着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喬晚進來,說:“把門關上。”
喬晚乖乖的把門關上,走上前。
就見聞徹的臉色這會已經看不出情緒,一雙眼睛微垂,睫毛很長,像是兩隻蝴蝶翅膀,在臉上打下陰影。
半響,他擡頭看過來。
那雙眼眸冷沉寂靜,仿佛帶着說不清的壓抑。
喬晚呼吸微窒,心跳驟然加速。
是吓到了!
畢竟原身記憶裡的男主,一直都是寬和正氣,哪怕生氣,也不像現在這麼壓抑。
發生什麼?
難道就因為高雅雅把三個孩子趕出來?不至于。
還是說......
“離婚申請沒通過。”
果然!
就算猜到了,喬晚心裡還是有些意外的。
“為什麼?我之前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你沒向上面彙報嗎?”
聞徹看着她,目光一寸寸的從她臉上掃過,确認那張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僞,也沒有竊喜之類的情緒,才再次垂下眼睫。
他自然沒有向上面彙報喬晚的所作所為,隻是說夫妻感情不合。
結果就被領導批評了,認為他把婚姻當兒戲,駁回了他的離婚申請。
可讓他在背後去說一個姑娘的壞話,哪怕這是事實,他也做不到。
其實就算他不說,家屬院裡關于喬晚的傳言那麼盛行,領導也多少聽到過。
可聞徹才結婚多久就離婚,這顯然不符合政策。最後無奈,就說讓他再堅持半年看看,如果到時候還是覺得感情不合,他就通過他的離婚申請。
“那,那現在怎麼辦?”喬晚是真的有些同情這個男人了。
無論是人品還是外形都無可挑剔,可卻偏偏碰上原身這麼個極品。
離婚可是聞徹下了很大的決心,不然以他的心性,能堅持早就繼續堅持了。
畢竟以前原主做了那麼多極品的事,他也都一一原諒并且還給擦屁股。
這次是真的碰觸到了底線。
誰知道下了決心,卻被駁回。
想想都讓人絕望。
她語氣真誠,好像真的替他着急。
聞徹身子一頓,緩緩擡眸,定定的看着她。
過了會,緩緩道:“領導讓我們再試着相處半年,如果半年後我還是堅持,他就通過離婚申請。”
喬晚嘴張在那,不知道說什麼了。
就原身那性格,這半年無疑是加深了聞徹和三個孩子的痛苦折磨。
可換了自己......
喬晚垂眸沉思。
說實話,她很欣賞聞徹,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伴侶,她更願意選擇聞徹。
畢竟選一個對你好的人,不如選一個本身就很好的人。
聞徹就是一個很好的人。
哪怕沒有感情基礎,也對伴侶給予了最起碼的尊重和保護。
還有三個孩子,全都是他的戰友遺孤。
這也能看出他是一個重諾重感情有責任心的男人。
至于三個孩子,現在都還小,就算心性有些偏差,也來得及掰正。
現在,三個孩子需要照顧。說不定可以試試。
隻是,她不知道聞徹還願不願意。
她擡頭,看着聞徹,認真問道:“那你怎麼想的?”
聞徹一直在觀察着她,此時聽到她問自己,反而愣住了。
他以為......在聽到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喬晚會是高興、迫不及待的再次露出本來面目,不在僞裝等等反應。
唯獨沒想到是這麼冷靜的反問自己。
“你是想我留下來,還是想讓我離開?”
聞徹皺眉,半響,他挪開視線。
“這半年你可以繼續住在這裡,隻是希望你收斂點,不該做的事情别做,我也不管你去哪裡,做什麼,隻是不許再傷害三個孩子,否則,我親自把你送派出所。”
喬晚莞爾:還是太心軟了啊!
“好,不過我有三個條件。”
聞徹豁然扭頭瞪她,似乎沒想到她會得寸進尺。
喬晚挑眉,繼續說道:“一,我保證不傷害孩子們,但我每天都會自己做飯,所以,讓孩子們晚上回來吃吧。”
聞徹愣住,緊接着皺眉,眉眼間有着濃濃的不信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誰叫原主做過的事還曆曆在目。
不過想要拿下這個男人,總要慢慢的開始改變他們的觀念。
“二,我打算去鎮上擺個理發攤理發,想從家裡拿一個凳子。”
都已經打算登堂入室了,自然也就不需要“買”了。
聞徹:“......”
“這個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決定。”
頓了頓,他擡頭,看着喬晚。
“做飯的事就......”算了。
他不忙的時候回來做,忙的時候就讓在食堂對付。
可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喬晚打斷。
“你可以先試一個月,看看行不行。”
聞徹沉默。
他是不相信人會在短時間内改變的。
可,畢竟還要在一起住半年,太過決絕,反而又怕把人逼急了。
最後,帶着無奈,他說:
“我要和孩子們商量。”
喬晚點頭,“應該的。”
“最後,我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你和孩子們忘記過去産生的傷害不可能,我也不奢求原諒,但希望你能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
“至少這半年,讓我彌補過去做過的錯事。”
哪怕不是她做過的,但現在她占據了這具身體,原身做過的事情,她就不能當做沒發生過。
身體是還不回去了,那該承擔的因果就得承擔。
她一向不喜歡逃避責任。
喬晚的目光太過誠摯。
聞徹盯着看了許久,突然就有些看不清。
他轉身向外走,留下一句:“随你。”
喬晚的臉上終于露出笑容。
身子向後,倒在床上,看着房頂大梁。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隻要聞徹還願意接受她的“改變”,那她就成功了第一步。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照顧好三個孩子,讓聞徹和周圍的人對她改觀。
最重要的是,事業也要搞起來。
這可是一個遍地開花的時代,前世是沒機會,走了很多彎路。
如今重來一次,怎麼能錯過?
她一向不是喜歡依賴别人的性子。
要彌補,那自然不是說空話,也不是拿着人家的錢去彌補人家。
想到這,喬晚坐起來,隻感覺全身充滿幹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