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時間越長的權貴家族,人數就越龐大。
雖然還有三成的纾州權貴暫時沒有被抓到,但是已經抓到的權貴便從菜市口一路挂到了城門口。
鐵林軍在把權貴們挂上去之前,把他們的外衣都脫掉了,權貴們平時養尊處優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
慘嚎聲咒罵聲求饒聲此起彼伏日夜不停,但是鐵林軍根本不理他們,後來這些權貴又冷又餓,漸漸沒有喊叫的力氣,也就消停了下來。
封建時代登記森嚴,階級已經在百姓心裡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纾州百姓隻敢遠遠觀望,但是有一天中午,一個百姓在這些權貴中認出了自己的仇人。
“許望山,終于找到你了!
”
一個裹着麻袋,頭發亂糟糟的老頭站在一個木架下邊,怒視着挂在架子上的權貴。
他的兒子在一家酒樓當跑堂的,就因為眼前這個權貴進門的時候,他兒子正在忙沒有馬上過去迎接,權貴就覺得他兒子輕視了自己,讓人把他十四歲的兒子活活打死了。
事後老頭兒才知道,許望山那天賭錢輸了錢,自己的兒子隻是遭遇了無妄之災。
他去官府報官,官老爺當時說為他做主,結果他報官的第二天早上,在路上被許家的打手攔住了,拖到城外毒打了一頓。
打手們以為把他打死了,随便往路邊溝裡一扔,沒想到他僥幸活了下來。
他本來以為許望山把自己毒打一頓已經很過分了,卻依舊低估了權貴的歹毒。
他去報官導緻許望山被官老爺狠狠敲詐了一筆,讓許望山很惱火,不僅想要弄死他,還找到了他家裡。
第二天他踉踉跄跄回去的時候,自己的茅草屋已經化為一片灰燼,妻子和另外一個孩子也都燒死了,已經成婚的大兒子家也着火了,大兒子一家也都被燒死在屋内。
老頭兒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卻知道肯定是許望山幹的,當時就想去找許望山報仇,可是快到許家的時候他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就這麼跑過去,肯定連許望山的面都見不到就會被打死,所以他決定先活下來,再慢慢找辦法報仇。
于是接下來的半年多時間裡,老頭兒沒有跟以前的任何熟人聯系,在許家宅子周邊乞讨為生,每天盯着許家,尋找報仇的機會。
可是還沒等他找到機會呢,許家突然跑了。
當時老頭兒覺得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動力都沒了,最近一段時間都過得渾渾噩噩的,直到聽說鎮遠镖局把逃跑的權貴抓了回來,他每天都來菜市口,看看镖師有沒有把仇人抓回來。
看了這麼多天,镖師抓回來一群又一群權貴,直到今天才終于找到了仇人。
許望山是當天早上才帶回來的,現在還沒到筋疲力盡的時候,聽到有人喊自己,低頭看了一眼。
老人的腦子裡時時刻刻都是許望山,可是許望山卻完全沒認出來他是誰。
看到老人,還以為是自己逃掉的族人,小聲說道:“老伯,你是來救我的嗎?
”
“救你的?
”老人愣了一下,随後就好像聽到什麼超級好笑的笑話似的,笑得前仰後合。
可是笑着笑着,他的眼淚就下來了。
原來對方早就把自己忘了啊!
也對,從頭到尾,許望山都沒有見過他,也不屑于見他。
“許望山,你還記得羅軒酒樓那個被你打死的小二嗎?
你還記得西大街大槐樹胡同被你燒死的兩家六口人嗎?
”老人怒視着許望山問道。
“羅軒酒樓?
大槐樹胡同?
”
許望山露出思索之色,足足想了半分鐘,突然瞪大眼睛:“你是誰?
”
“我是誰?
”老人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我是來找你索命的惡鬼!
”
說完,老人弓起腰,一頭撞到許望山身上。
許望山被吊在離地半米多高的地方,老人的腦袋正好裝到他肚子上。
咳咳!
許望山疼得冷汗都冒了出來。
守在一旁的镖師剛準備過來阻攔,就看到班長朝自己使了個眼色。
镖師會意,頓時轉過身去,完全當作沒看到。
金鋒一直反對連坐和私刑,但是纾州權貴這次的焚糧行為觸碰了金鋒的底線,雖然沒有明确要求鐵林軍折磨纾州權貴,但是韓風出發的時候,秦銘偷偷找到了他,讓他一定要嚴懲纾州權貴。
秦銘是禁軍統領,沒有九公主的許可,他怎麼可能敢自作主張來找韓風?
韓風到了纾州之後,又把這件事告訴了慶懷。
慶懷本來就對纾州權貴痛恨不已,自然不會反對。
許望山本來還在擔心镖師阻攔他報仇,都做好了掐死許望山,然後和許望山同歸于盡的打算,可是發現镖師并沒有阻止他之後,老人馬上改變了主意,轉身走了。
再次過來的時候,老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支木柄小刀,朝着許望山的腳背劃了一刀。
許望山痛得慘叫起來,被劃的那隻腳死命縮了回去。
可是下一秒大腿又被老人割了一刀……
酷刑從中午一直持續到傍晚,剛開始的時候許望山還在慘叫,後來連慘叫的力氣也沒有了。
老人畢竟沒有受過專業的酷刑訓練,其實在半下午的時候,許望山就已經斷氣了,但是老人依舊沒有停止,愣是一刀一刀繼續割着。
當酷刑結束的時候,許望山整個人都變得血肉模糊,都快看不出人樣了。
有了這個老頭帶頭,加上镖師的縱容,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到了尋仇的隊伍中。
一時間,菜市口門口這條路好像變成了煉獄,慘叫聲此起彼伏,權貴們流下來的鮮血被凍成冰,然後又有新的鮮血流下,成了新的冰層。
從這些權貴被抓住開始,他們就注定必死無疑,鐵林軍也懶得把糧食浪費在他們身上,被挂起來的這些天,根本沒有給那些權貴吃喝,此時被凍死餓死的權貴已經超過了大半。
還活着的一小半,在這個下午又被憤怒的百姓折磨死了九成九。
到了傍晚時分,還活着的寥寥無幾。
中信小說
纾州發生的事情,也悄然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