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價的核心就是讓老闆知道你非常想買,但是又手頭拮據,讓他相信你給出的已經是自己能給的極限。
前世作為一個窮學生,金鋒的砍價經驗可以說非常豐富,表情也非常到位。
老鸨看金鋒真有要退縮的意思,也有些着急。
撺掇道:“金先生,二百兩真是太少了,要不然您再找朋友湊湊?
我也吃點虧,隻要您湊夠三千兩就行!
”
她還記着慶慕岚呢。
“周媽媽,您也知道我是金川人,這是第一次來郡城,誰也不認識,去哪兒借錢啊?
”
金鋒為難的搖了搖頭。
“如果金先生實在沒辦法,那就算了吧,小北畢竟是我最疼愛的女兒,就留在我身邊吧。
”
雙方的價錢差得太多了,老鸨無奈的歎了口氣:“那我就不打擾先生了。
”
“我還會在廣元待兩天,周媽媽如果改主意了,随時可以來找我。
”
金鋒也不挽留,起身把老鸨送了出去。
“先生,人家要五千兩,你直接給還到二百兩,真是太狠了!
”
鐵錘看着老鸨關上房門,轉身對着金鋒豎起大拇指。
“這時候不能給高價,要不然她會覺得自己賣得便宜,吃虧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幺蛾子呢。
”
金鋒說道:“再說,二百兩已經不少了,買家奴能買好幾個呢。
”
“先生,家奴能和小北姑娘比嗎?
”
“小北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的确不能和家奴比。
”
“先生,你這麼說,不怕唐廠長跟你拼命嗎?
”
“現在的唐小北已經不是春風樓的搖錢樹了,留在春風樓也基本不會有人敢點她,老鸨現在不願意賣,不過是之前的期望值太高而已。
”
金鋒說道:“咱們再等兩天,等老鸨意識到留着唐小北也不能給春風樓帶來什麼利益,她自然就會來找咱們的。
”
“但願吧。
”
鐵錘歎息一聲,坐到窗邊。
和金鋒預料的一樣,當天晚上,老鸨竭盡所能的向客人推薦,也沒有一個人願意點唐小北。
當天晚上打烊的時候,老鸨的臉黑得能滴出水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依舊如此。
花魁大賽還有最後一天結束,春風樓的車隊在老鸨的喝罵聲中出發了。
金鋒看到唐小北的丫鬟也被老鸨叫走了。
小院的門也被鎖了起來,門口站着一個彪形大漢。
“先生,老鸨這是防着咱們把小北姑娘拐跑嗎?
”
鐵錘氣憤說道。
“防着就防着吧,小北姑娘怎麼樣?
”
老鸨越是這樣,金鋒心裡反而越踏實。
唯一擔心的就是老鸨傷害唐小北。
“剛才她出了一次房門,看起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鐵錘答道。
“那就好,老鸨不在,你也歇歇吧。
”
金鋒随手拿起一本線裝書,津津有味看着。
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宿主之前雖然是書生,但是接觸到的書籍數量非常少,來到郡城之後,金鋒去書店買了不少書,如今正在惡補大康的知識。
花魁大賽越往後剩下的選手越少,進行得也越快,隻是半下午,春風樓的車隊就回來了。
“先生,花魁大賽的結果出來了。
”
鐵錘跑進來跟金鋒分享打聽到的八卦:“今年的花魁竟然還是綠柳,春風樓太慘了,原本小北姑娘有望奪得花魁的,結果現在連一個進前三甲的都沒有,隻有一個第六名。
”
“怪不得老鸨的臉色那麼難看。
”
金鋒笑着說道。
老鸨的确被打擊的不輕,當天晚上沒有來找金鋒,也沒去看唐小北。
第二天依舊如此。
一直到第三天早上,金鋒提出結算房錢,要返回金川的時候,老鸨終于坐不住了。
唐小北被傳成夜魅已經三天了,三天的時間裡,老鸨不知道費了多少口水,都沒有一個客人願意接受唐小北。
一個人人避之不及的姑娘,哪怕長得再漂亮,對于春風樓來說又有什麼用呢?
老鸨也終于明白了這點。
看着金鋒結賬,老鸨絲毫不提免單的事,等到金鋒結完賬之後,這才上前,擠出一絲笑容問道:
“金先生,這麼快就要走了嗎,怎麼不多玩幾天?
”
“在金川那邊跟人約好了事情,不能再拖了,得趕緊回去。
”
金鋒深情的看了一眼後院唐小北的方向:“周媽媽,走之前,我能再去看看小北姑娘嗎?
”
“這幾天我也想明白了,小北和我母女一場也是緣分,難得她能遇到先生這樣的良人,實在不忍心棒打鴛鴦。
”
老鸨歎了口氣:“先生不是還有二百兩銀子嗎?
再去給小北買身衣服鞋子,把人領走吧。
”
“這個……”
金鋒慚愧地撓了撓頭:“對不住了周媽媽,前天還能湊二百兩,這不是剛結過賬嗎,估計隻能湊一百八十兩了……”
咳咳!
鐵錘在後邊差點沒忍住笑出聲,趕緊輕咳兩聲掩飾。
老鸨的嘴角狠狠抽了抽:“一百八十兩就一百八十兩吧,誰叫我心疼小北呢。
”
“周媽媽,太謝謝你了!
”
金鋒生怕老鸨後悔,趕緊對着鐵錘喊道:“鐵錘,回客棧去找我娘子拿錢,再讓潤娘去給小北姑娘買身衣服送過來。
”
“是!
”
鐵錘答應一聲,大步跑出春風樓。
“那金先生請稍等片刻,我去找找小北的身契。
”
老鸨行了一禮,也轉身離開了。
鐵錘害怕拖得時間久了生出變故,一路飛奔回客棧。
按照商量好的,找關曉柔拿了六十兩銀票,然後帶着潤娘以最快速度趕回春風樓。
青樓一般不允許良家女子進入,但是守門的打手提前得到了老鸨的通知,倒也沒阻攔,把潤娘一起放了進去。
“周媽媽,這是一百八十兩銀票,你點點。
”
唐小北的小院中,金鋒把銀票遞給老鸨。
老鸨也不客氣,舔了一下手指,仔細數了兩遍,确認沒錯之後,小心揣進懷裡。
“周媽媽,小北的身契該給我了。
”金鋒說道。
“對對,差點忘了。
”
老鸨從懷裡掏出一張身契和一個牙牌:“以後,小北就托付給先生了。
”
“應該的。
”
金鋒随口敷衍一聲,打開了身契。
看了一眼,金鋒一下子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