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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揭穿，最無恥之人
“無論孰對孰錯，也絕沒有讓自己的親祖母下跪的道理！你們如此的不忠不孝、罔顧人倫、大逆不道，該上報朝廷定罪下獄！”
“自家祖母要打要罵，你們作為兒孫需得站定讓她出氣，怎麼可能讓祖母反過來請罪？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情，這是道德的底線！你們連做人的底線都失去了，跟畜生還有什麼區别？”
“老人家活到六十大壽是大喜事，你們作為子孫的理應大肆操辦，可她卻反而不顧自己生辰，戰戰兢兢地跪你們，求你們原諒，你們當得起這一跪嗎？”
古代人對讀書人很是尊崇，眼看一個個書生氣得發抖，哪怕他們知道是蘇老太故意挑事，可衆人看向馮小美夫妻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聽着那一聲聲辱罵，馮小美的眼神越來越冷。
最終，她忍無可忍，倏地大喝，“夠了！”
嘈雜聲有片刻的停頓。
馮小美望着那幫自以為是的書生，冷冷道，“袁院長桃李滿天下，是名滿天下的大儒，我一直都很敬佩他。可在今日看來，即便是大儒，有時候在教學上，也不見得不會犯錯。”
此言一出，衆人再度嘩然。
她竟指責袁院長犯錯？
幾名學生簡直怒發沖冠，有一名身形高瘦的書生，朝着馮小美走來，手中的折扇指着她，“住口！你這個無知婦人，竟敢大言不慚，妄自非議袁院長，小生今日......”
馮小美笑了，“你當如何？你要打我嗎？”
那書生慷慨激昂的話被馮小美突然打斷，又被她這樣輕視，越發惱火，一面開始捋袖子，一面咬牙切齒，“雖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可如若遇到你這種損壞袁院長名譽、無知悍然的潑婦，小生今日便替你祖母、袁院長教訓教訓你又當如何？”
馮小美望着他不屑冷笑，“承認吧，自己不占理，便惱羞成怒要打女人。”
書生氣瘋似的跳腳，“你這潑婦，休要血口噴人！方才所言不過是想吓退你，我要真存了打你之心，你此刻還能安好？”
馮小美嗤笑，也懶得理他，看向另外那幾個書生。
“你們知道，袁院長錯在哪裡嗎？”
幾個書生瞧她神态自若，真不知她哪裡來的自信，一時不知如何接，沉默了少頃，心情倒也平靜了些，隻說，“袁院長知識淵博，視野比我等開闊千倍不止，豈會輕易犯錯？即便是有錯，你這等無知婦人也瞧不出，更不是你能置啄的！”
馮小美緩緩搖頭，“不，袁院長所犯之錯，眼前的我們統統能都看出來了。”
幾個書生卻是不信的，一直有些膽戰心驚的申小秀便說，“恕我等眼拙，并未瞧見。”
“呵......”馮小美發出一聲輕笑，似聽見什麼開心之事一般，面容白嫩無暇，目光透徹，笑容清甜，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魅力。
然而，正當有人驚歎于她的清靈之美時，卻見她眼神陡然一冷，臉上的笑容也如昙花一現。
“袁院長當然有錯！他教授你們學業，讓你們讀聖賢書，教你們如何做君子，卻唯獨忘了教你們辨别是非的能力！”
馮小美眼神半眯，神色冷若冰霜，“你們僅聽一老婦人之言，就對我夫妻口誅筆伐，将我們釘在恥辱柱上，你們有帶腦子來嗎？”
衆書生臉色一下子變了，然而馮小美語速極快，完全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蘇老太是我們祖母沒錯，可她曾經卻将我公公婆婆逐出家門，逼着我公公發下‘老死不相往來’的毒誓後，就當真半輩子都不見兒孫！我公公婆婆過世後，我小叔小姑子幼小，我當家的上山打獵養家糊口，我重病在床，我們的所謂的親奶奶第一次踏入家門口，以為她是來探望我們的？你們想多了！她是完全不顧我們死活，将米缸裡的一點救命糧全搜刮去。而當我們生活好轉，她就時常三番五次上門騷擾勒索，這些全村人都可以作證。不過，我們從未期待過她的關愛，自然也不會太失望。隻是，”
馮小美朝天吐了一口濁氣，“她老人家今日大壽，彼此間又早已劃清界限，而我們家剛好也是今日新房子入夥，便想着不上門去讨人嫌了，隻備下大禮送去即可。可誰知，她還是不依不饒地來鬧......”馮小美終于看了蘇老太一眼，神色充滿悲憫，“蘇老太，你到底想幹什麼呢？”
竟有這等内情糾葛！
他們完全不知啊！
瞧她目露悲切，可見是這老太太的做法，令她寒了心的，不然方才也不會對老太太不理不睬。
那麼她的話是很大的真實度了？更何況，這是家事，孰對孰錯，誰說得清？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
幾個書生臉色青白交錯，雙唇嗫嚅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蘇老太事先就想過她還會将以前的那些事，當着所有人的再說一遍的，所以她并不意外，隻是神色如常地伸手摸了摸發白的鬓發。
可正當她要說話，吳氏便急哄哄地嚷嚷開了，“問娘想幹什麼，蘇簡家的，你還看不出嗎？自然是娘想重修舊好，看你們新房子入夥，攆我們幫忙來了！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
衆人默了默，随之不約而同地“哦......”了聲。
吳氏瞧着他們那些異樣的目光，心裡有些發悚，可她沒覺得自己說錯話啊，來這裡幫忙，方才娘也說了的。
她說的固然沒有錯，可前提是，得在馮小美翻這些舊賬之前。
此時大家都知道兩家人原來一早就發過“老死不相往來”毒誓，是不能善了的，吳氏卻說沒有隔夜仇，這打的什麼主意，明眼人一瞧便知。
别人窮時不顧生死，富時趕着上來修好、巴結，這老蘇家勢利、無恥至此，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
可吳氏還是不認為自己錯了，不死心又補了句，“蘇簡家的，你們小年輕不懂事，新房子入夥這麼大件事，又來了這麼多達官貴人，你是操辦不好這酒宴的，理應讓娘......”
蘇老太陡然大喝，“你給我閉嘴！”
吳氏吓了一跳，縮着脖子站到了蘇老三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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