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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1章 難以接受

離婚後她驚豔了世界 明婳 2686 2024-09-04 13:01

  顧傲霆并不知林家有林夕這個人,對林玥了解得了也不多。

  隻知林玥年紀輕輕就未婚先孕,跟了個來曆不明的小子,後來出國,再也沒了消息。

  如果靳睿是自己親孫子,顧傲霆會用用心。

  旁人的孫子,顧傲霆管不了那麼多,管多了沒好處,還惹人嫌。

  他笑呵呵地對靳崇山說:“恭喜恭喜!
恭喜靳董!
林家很不錯,商賈世家,又是元家的姻親,強強聯合,家世方面自然沒得挑。
小姑娘這麼優秀,睿睿又喜歡,簡直是天賜良緣!
睿睿戶口在M國,那邊女孩子滿十八周歲就可以結婚,小姑娘十九歲,夠結婚年齡了。
你快給挑個黃道吉日,讓倆人去登記吧。
現在的年輕人,沒個定性,早結早放心,省得夜長夢多。

  好聽話人人愛聽,靳崇山也不例外。

  假牙都快要笑掉了。

  連聲道謝,靳崇山挂了電話。

  回到靳睿和祁夢面前,靳崇山笑眯眯地對祁夢說:“小夕,趕巧我來京都,趁着這個機會,把你媽媽也叫出來,大家一起吃頓飯。

  祁夢睫毛微微動了一下,沒接話。

  腦子裡清晰地浮現出秦悅甯的話。

  她說過,靳崇山十分寶貝靳睿,讓她叫媽媽來,估計沒好話。

  她在母親面前,有一種倔強的自尊。

  靳崇山以為她怕生,語氣變得異常和藹,“别怕,爺爺支持你和睿睿談戀愛,叫你媽媽來,隻是想認識一下。

  祁夢垂下睫毛,用力咬了咬唇。

  猶豫許久,她很小聲地說:“請讓您的保镖回避一下好嗎?

  靳崇山笑,拉着長腔語氣寵溺道:“好。

  他把保镖們支開。

  祁夢聲音壓得更低,“我其實是小……”

  “偷”字未說出口,嘴被靳睿拿手堵住了。

  靳睿對靳崇山說:“爺爺,林夕的媽媽剛從蘇黎世回國,坐了很久的飛機,很累,改天再見吧。

  靳崇山盯着靳睿捂着祁夢嘴的手,心裡有點起疑,嘴上應着:“好好,那咱們幾個去吃,爺爺請客。

  幾人上車。

  很快來到附近一家大酒店。

  點好菜上桌。

  靳崇山拿起公勺盛了一碗湯,起身遞給祁夢笑着說:“小夕,給,喝湯。
你太瘦了,是不是平時訓練太辛苦?

  祁夢接過湯,點點頭。

  靳崇山笑得合不攏嘴,“你在哪所大學讀書?

  祁夢端着碗的手緊了緊,低聲說:“我沒上過學。

  靳崇山的笑僵在臉上,似乎難以置信,“你沒上過學?
一天也沒上過嗎?

  “是,我師父請家教教我識字,平時就和師父學本事。

  靳崇山笑不出來了。

  靳睿碩士雙學位,不讀博不是考不上,是因為家裡有公司要打理。

  這小姑娘卻一天學都沒上過,連小學學曆都沒有。

  他是萬萬想不到,太平盛世,居然還有九年義務教育漏網之魚。

  靳崇山又看向燕歸,“小燕,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燕歸不想撒謊,便說:“我的工作不方便透露,不過我已經退出了。

  靳崇山唇角耷拉下來。

  這一個兩個的,個個神神秘秘的,搞什麼鬼?

  連靳睿也遮遮掩掩的。

  他拿起筷子,默默吃起菜來。

  菜肴精美,靳崇山卻吃不出味道,心裡直犯嘀咕,滿腹狐疑。

  吃到一半,他對靳睿說:“睿睿,你陪你燕叔叔和小夕先吃着,我去趟衛生間。

  靳睿微微颔首,喚來在隔壁房間用餐的保镖,讓他們攙扶靳崇山去。

  靳崇山卻沒去衛生間,而是找了個空的包房。

  留保镖在外面看守,他撥通兒子靳帥的電話,開始套話,“帥帥,我來京都了,和睿睿的女朋友一起吃飯呢。

  靳帥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靳崇山又說:“那小姑娘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唉!
造化弄人啊!

  見父親已經知道了,靳帥也不再遮遮掩掩,“是啊,造化弄人。
睿睿那麼聰明的孩子,喜歡誰不好?
非得喜歡一個人有灰色背景的人。

  靳崇山的老心咯噔一下沉下來!

  緩了一會兒,他順着靳帥的話往下說:“是挺灰的,我接受不了,你能接受得了嗎?
華錦怎麼說?

  “大錦也接受不了。
大錦說,她能接受小姑娘是孤兒,接受小姑娘沒錢沒财沒權沒勢,無論什麼她都能接受,但是實在接受不了小姑娘曾經當過小偷,不,她還不是一般的小偷,據她說自己,是江洋大盜。

  “轟隆!

  一聲炸雷劃過靳崇山的頭頂!

  沙世崩塌!

  靳崇山身子晃了晃,頭重輕腳,站不穩。

  他扶住餐桌,挨着椅子坐下,腦子嗡嗡的,手臂發麻,口幹舌燥,呼吸急促,說不出話來。

  他趴到桌子上。

  臉火辣辣的疼。

  他的高智商孫子啊,他犧牲了兒子,好不容易得來的高智商孫子,卻喜歡上了一個沒有學曆的小偷。

  他這輩子也沒做什麼缺德事啊,為什麼這種腌臜事,偏偏讓他攤上了?

  如今忽然覺得顧傲霆的話,句句都像在諷刺他。

  他遲遲不回去,靳睿擔心,出來找他。

  推開包房門,見他趴在餐桌上。

  靳睿走到他身後,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說:“爺爺,身體不舒服嗎?

  靳崇山頭仍埋在桌上,擡起一隻手擺了擺,聲音哽咽道:“爺爺沒事,你開心就好,不就是沒有學曆嗎?
爺爺能接受。
小偷,爺爺,也能,接受。
就這樣吧,愛怎麼着怎麼着,你開心就好,不用管我。

  靳睿拍他肩膀的手僵住。

  這自暴自棄的語氣,可一點都不像能接受的樣子。

  靳睿沉默片刻道:“林夕還小,實際年齡不到十七周歲。
她很聰明,想拿個學曆不難。
至于你說的小偷,她打小被壞人綁架,扔到山谷裡,差點摔死,她師父碰巧路過救了她。
她師父是盜,教她做盜。
她那時年紀太小,就像個透明的玻璃杯,往裡面倒水是水杯,倒酒是酒杯,由不得她選擇。
‘盜’是不太光彩,但是小盜竊鈎,中盜竊民,大盜竊國。
那些盜國,盜仁義禮法,盜聖人賢士的,不也是盜嗎?
法律都能免去林夕的刑罰,爺爺大肚能容,何必耿耿于懷?

  靳崇山擡起頭,老眼淚汪汪地望着他,“我沒你學問高,也沒你口才好,我說不過你。
可我就隻有你一個寶貝孫子,靳家就你這麼一根獨苗,你非得這麼糟蹋爺爺的心嗎?

  見他哭了,靳睿不再跟他講道理。

  靳崇山拉着哭腔說:“紙是包不住火的,她的過去,遲早會被人知道。
想想,你們結婚那天,台下一群人竊竊私語,說新娘曾當過小偷。
你讓我們靳家人的臉往哪裡擱?

  他用力拍着胸膛,“我靳崇山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輩子,為了誰,不都為了你嗎?
你就這麼氣我?

  他捂着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靳睿連忙幫他拍胸口順氣,又從他口袋裡掏出降壓藥,給他喂上。

  随後而來的祁夢隔着門聽到了。

  聽得一清二楚。

  她猶如一株被雷電擊中的樹,繁華片片落盡。

  她靜靜站着。

  站了好一會兒,她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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